平日里,张援民有什么鬼点子,都巴不得跟所有人说一遍。
只不过赵军总拦着他,不让他过瘾。
今天,还是赵军第一次主动向张援民问计,一时间把张援民激动地不能自已,不过张援民很快冷静下来,而且还有一些迟疑。
说实话,今天下午那阵仗,也给张援民吓的不轻。
但他毕竟年长,而且这一年来,可谓是历经生死。所以,张援民当时的表现比解臣、陶飞都强。
虽然不多,但也是强。
只不过,有个老虎在旁边,原来的妙计,就不那么“完美”了!
所以,张援民心里再没了干熊霸的念头,甚至赵军此时一提,张援民心里都有点犯突突。
张援民放下酒杯,冲赵军干笑道:“兄弟,咱不……不是不磕它了么?”
赵军闻言,笑道:“咋的?大哥,你害怕了?”
“嗯呐。”张援民脸上笑容消失,一努嘴道:“兄弟,能不怕么?那是大爪子呀,它一叫唤,我头皮都酥酥的。”
说着,张援民环顾一下桌上几人,才又对赵军说:“这也没外人,我跟你说,咱搁车上回来的时候,我还后怕呢。”
张援民此话一出,解臣、陶飞也顾不上喝酒了,二人双双点头,表示赞同张援民的这番话。
毕竟今天要不是赵军开枪早,把那俩大家伙给惊走了的话,如果老虎和棕熊再”对骂“两声,解臣和陶飞都得让它们吓尿裤子了。
而陶福林,也因为他舅被虎吃了的事儿,所以一直对大爪子心存畏惧。此时听张援民的话,陶福林便劝赵军说:“赵小子,那青石顶子你还是别去了。不说那大爪子,就是圆枣子沟下面那大熊霸,也不好照量的,我们这儿多少伙打围的,都没干住它,猎狗都让它整死老了。”
“没事儿,老爷子,我就问问。”赵军安抚了一下陶福林,然后对张援民说:“大哥,你说说你的……妙计。”
“这个……呵呵……”张援民很是迟疑地干笑一声,道:“兄弟,那上面有大爪子,我有啥招也白扯,除了你,我们都不敢上去。”
赵军听张援民这话,就知道这老小子是真害怕了,但仍问道:“大哥,你不用怕那大爪子,咱要上去的话,一道儿就放双响子崩,啥玩意就得给惊走了。”
双响子,是爆竹的一种。但这个爆竹是双响的,点着引线,引爆爆竹底部的火药,这是一响。
而随着底部火药爆炸,产生了对地作用力,靠着地面的反作用力,会将爆竹剩余的上部冲到半空,随即再次爆炸,发出第二响。
所以,这叫双响子,东北人又称其为二踢脚。
因为这种爆竹能响两声,而且第二声还是在高空炸响,所以在山中燃放,能起到惊走野兽的作用。
这年头,跑山人条件都不好。
而二三十年后,进山采松塔、采山货,必须要放双响子,这是为了惊走附近野兽,保证人身安全。
赵军此言一出,张援民眼前一亮,其实这办法不是赵军所创,以前也就有人这么干过。但张援民家条件不好,他之前干的那些事儿,都是把脑瓜子别裤腰带上的勾当,哪里舍得买双响子在山里崩啊?
此时听赵军一说,张援民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何况自己兄弟更是个大财主,区区几捆双响子又算个啥?
而且,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想到此处,张援民使手一捏下巴,眨巴着眼睛盘算起来。他这是没留胡子,要有个山羊胡子的话,他再捋两下,就更带样儿了。
张援民没思量太久,就抬起头来问赵军道:“兄弟,咱昨天打完枪,那大熊霸得顺着沟塘子往山道这边来吧?”
“那肯定的。”赵军点头,说:“昨天咱磕那么多枪,它都得在沟塘子里蹲一宿。”
张援民微微一点头,然后很严肃地看着赵军,却是一言不发。
“嗯?”赵军一愣,对其说道:“大哥,你说话呀。”
这时,两个老头子和两个年轻人也都把目光投在张援民身上,张援民突然哈哈一笑,一扫刚才的畏惧,对赵军道:“兄弟,这种情况,你得问我。”
“啊?”赵军有些懵,说道:“我现在不就问你呢么?”
“呵呵……”除去了心中恐惧的张援民,恢复了平时的盲目自信,他笑道:“兄弟,不是大哥挑你理,你得问我……可否有破敌之策?”
赵军眉头一皱,忍不住说道:“大哥啊,你没事儿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
“兄弟。”张援民很是严肃的和赵军说:“大哥看的那个不是乱七八糟,那都是名着!”
“行,行。”赵军不想听他东拉西扯的,于是问道:“大哥,你可有……”
说到此处,赵军接下来的半句话,每个字全用的升调,说道:“破敌之策呀?”
最后那个呀字,更是拉长了许多。
张援民听得一愣,感觉赵军这话虽然不阴阳怪气,但说话的语气绝对是阴阳怪气!
但赵军能陪他玩玩儿,也就不错了,张援民调整心情,重重一点头,胸脯一挺说道:“兄弟,我心中已有定计,明日必能助你荡平圆枣子沟,擒杀熊霸,扒肉卖胆!”
赵军:“……”
“好!”还没等赵军说话,一旁的老陶头子连拍了几下巴掌,然后夸张援民道:“你这爷们儿,一瞅就带那个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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