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这不对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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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画屏一边拉住孙诗珂,先笑着道了一声“别急”,继而又在孙诗珂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孙诗珂的神情慢慢变得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乔画屏颔首。

孙诗珂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乔画屏神色平静,眉眼含笑,奇异的让她平复下来。

孙诗珂最后也露出个笑:“既然乔姐姐这么说了,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乔画屏轻轻的拍了拍孙诗珂的手,笑道:“我还要多谢你。”

孙诗珂脸一红,抬眸看向乔画屏,羞答答的。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声音如雷响起。

孙诗珂被吓到了,下意识从乔画屏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受惊的往声源处看去,见是一苍髯如戟的男子,站在身后庭院抄手游廊的拐角处,一身武将圆领劲装,一双眼睛正满是不悦的看向这边。

孙诗珂脸有些发红,低头行礼,讷讷道:“见过守备大人。”

乔画屏懂了,原来这就是孙诗珂那未婚夫,邑乡本地的朱守备。

她跟着行礼:“见过守备大人。”

乔画屏能感觉得到,这守备官的眼神在自己身上转移,满是审视与不悦。

乔画屏有些无奈,她也是女子,难道连孙诗珂的手都不能握了吗?

她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没动,任由朱守备打量她。

就在此时,听得一娇滴滴的声音道:“大人,您呀,可真是粗心,孙小姐还在那行礼呢,您也不让孙小姐起来。”

朱守备声音中蕴着几分不大高兴:“你怎么还在行礼?你我马上要成亲了,何必这般客气。”

他注意力显然放在了孙诗珂身上,没再管乔画屏。

乔画屏也趁势直起身来,往朱守备身边眼神一扫。

方才说话的女子,是朱守备身边的一女子。

孙诗珂垂着脸,还是有点红。

她同朱守备轻声细语的说了几句,朱守备这才道:“我找你姨丈还有些事。若是你有什么缺的,只管让人来同我说。”

嘱咐完这句,这才走了。

乔画屏就见着朱守备带着身边那女子离开了。

直到朱守备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孙诗珂这才轻轻的吁了口气,见乔画屏在看她,她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解释道:“……乔姐姐,守备大人就是那般性子。他心思粗犷了些,倒也不是有意苛责。”

乔画屏点了点头,但见着孙诗珂脸上的红晕点点,还是没忍住问道:“……方才朱守备身边那女子是?”

“哦,你是说雪筠。”孙诗珂脸上也多少闪过一抹别扭,但很快,她就很坦然的同乔画屏道,“那是守备大人身边伺候的丫鬟。”

乔画屏微微拧眉:“但她梳着妇人发式……”

孙诗珂脸一下子又红了,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墨浅跟孙诗珂情谊非凡,小声道:“……是通房丫鬟,说是等着我们家小姐进门后,敬茶抬姨娘。”

乔画屏懂了。

但她又忍不住有些蹙眉,看看孙诗珂。

这朱守备快要大婚了,竟然还带着通房丫鬟出来招摇。

再看那通房丫鬟说话的语气姿态,也不似是个好相与的。

不过,乔画屏看孙诗珂的模样,她除了有些羞涩,以及不太自在,对雪筠的存在似乎并没有什么太过反感。

想也是,在这个年代,这些大户人家,有个通房贱妾姨娘什么的,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乔画屏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忍不住在想,还好她是个死了男人的小寡妇!

恰好这会儿有人在寻乔画屏,乔画屏同孙诗珂说了声,便回去了。

这会儿,大堂里三拨人马都已经到了。

来得最晚的,是庆兰坝的人。

那庆兰坝来的几人都是上了年纪的,身上多少带点伤,青壮年是一个都没有。

乔画屏想起先前打探来的消息——这庆兰坝逃荒一路上接连遇到了流寇,山匪,还有抢粮的流民,可谓是九死还生的来到这邑乡。

听闻,庆兰坝的青壮年死了大半。

今日一见,倒是让人唏嘘的很。

乔画屏收回视线。

今日县令倒是没出面,乔画屏知道,应是同朱守备谈事去了。

负责主持大局的是那钱粮师爷。

钱粮师爷咳了一声,稍稍放大了声量:“人都来了吧?”

流金村,方家堡,庆兰坝的人都应了声。

钱粮师爷一点头:“那好,那咱们就开始分地了啊。”

钱粮师爷装模作样的打了一番官腔,最后道:“……根据各村的情况,现将镇河以北,东至鱼跃山,西至烧牛沟子这片地,分给庆兰坝。”

乔画屏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地,是那片虽说生活便利,但地却不太肥沃的河谷地。

庆兰坝的人似是有些茫然,其中一个,小心翼翼的问:“官爷,我们全村还有三百来号人呢,够么?”

这明显是对那片地一无所知。

钱粮师爷一挥手:“咋就不够,那块地,原先住着一千多口人呢!养活你们三百来号人,能不够?”

庆兰坝的人,却是沉默起来。

他们一开始踏上那逃荒路的时候,也是将近一千人口的大村子。

钱粮师爷不耐多同庆兰坝的人说什么,又朗声道:“……将西渊山一片,沿北,一路至立仓山,划给方家堡。”

方家堡众人都欢呼起来。

剩下那大片大片的荒山,自然不消说,是分给了流金村。

钱粮师爷大概也知道这事不地道,他咳了一声,同流金村人道:“……你们可是得了最大的一块地。那一片山势连绵不绝,里头的树啊柴火啊,那叫一个取之不尽。要是遇到什么饥荒,里头的野兽也够维持一段时间生活了!”

这明显就是在糊弄流金村村人了。

流金村村人没吭声。

钱粮师爷以为这事就这么定了,正要说几句总结陈词,就见得流金村那边那个女子眼皮一掀,开了口:“这不对吧。”

钱粮师爷太阳穴一跳,他决定先发制人,摆出一副喝问的语气来。

“你又是谁?!……哪里不对了?怎么就不对了?!”

乔画屏越众而出,对钱粮师爷抱了抱拳:“师爷,我是流金村的。我看您这分地,心中颇有疑问,所以想多问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