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龙尼科夫的心里很明白,自己的这种说法苍白无力,别说在场的指挥员,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如果围困工厂的是德军国防军,可能还会有一些为人正直的军官,出于人道的目地,对被俘的伤员们进行治疗。但如今厂区外却是以凶残着称的党卫军,伤员们落到他们的手里,恐怕就没有任何的生机。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齐温上尉就反对说:“中校同志,您怎么能将我们的伤员留给敌人呢,这不是把他们送上绝路吗?”
“齐温上尉,这些伤员都是我们的战友,你以为我愿意让他们落进德国人的手里吗?”布龙尼科夫表情凝重地说:“别说我们接下来要实施突围作战,就算敌人主动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我们在没有足够交通工具的情况下,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将他们转移出去。”
齐温上尉何尝不知道布龙尼科夫说得有道理,可真要丢弃数百名伤员突围,他还是于心不忍的,他抱着侥幸心理问道:“中校同志,难道除此之外,我们就再也没有办法了吗?”
“没有。”布龙尼科夫摇着头说:“要想顺利从敌人的包围圈里突出去,我们只能忍痛放弃伤员。”
他的话音一落,指挥所里顿时变得异常寂静。事情到此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带着伤员突围,肯定会成为突围部队的拖累,没准还会导致突围行动失败;留下他们吧,等于是让他们送死。
就在众人左右为难时,躺在担架上的一名伤员开口了,他艰难地说道:“各位指挥员同志们,你们要突围的话,肯定需要有人断后掩护,不如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伤员吧。”
说话的伤员,是近卫第25师的一名中尉,他的双腿在战斗中,被炮弹炸断,是几名手下的战士用担架把他从战场上抬下来的。布龙尼科夫见他伤势比较严重,因此在布置任务时,都直接忽略了他,此刻听到他愿意承担这个艰巨的任务,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中尉同志,你们都是重伤员,怎么能参加战斗呢?”
“中校同志,”受伤的中尉望着布龙尼科夫惨然一笑,说道:“我们都是部队的拖累,如果带上我们一起行动的话,你们有可能根本无法突破德军的包围圈。但不如让我们留下断后,阻击从后面冲上来的敌人,这样你们就能集中力量从正面突围。”
“可是重伤员们都躺在担架上无法动弹,”齐温上尉皱着眉头说:“他们又怎么作战呢?”
“这个倒是很简单。”中尉继续说道:“把我们放在工事里,再给我们一支枪和一枚手榴弹。等敌人冲上来时,枪是用来消灭敌人的;而手榴弹则是留给我们自己的,我们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德国人的俘虏。”
布龙尼科夫紧紧地握住了中尉的手,良久才开口说道:“中尉同志,只要我们能成功突围,我们就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的。”
齐温上尉等布龙尼科夫说完后,小心翼翼地问:“中校同志,那我们什么时候突围呢?”
“我们将在凌晨四点,实施突围行动。”布龙尼科夫看了看表,对室内的众人说道:“那时虽说天已经亮了,但德国人应该还在睡梦中,我们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还有,在白天行动,部队不容易被打散。”
突围时间很快就到了。
为了不被敌人过早地察觉,突围行动开始后,布龙尼科夫并没有率先使用齐温上尉的坦克连,而是命令步兵悄悄地接近敌人的阵地,准备首先干掉执勤的哨兵,然后再迅速地占领敌人的阵地。
然而悄悄接近敌人阵地的步兵,距离阵地还有三十多米时,就被一名哨兵发现了。看到哨兵要示警,一名苏军战士毫不迟疑地扣动了扳机,一枪撂倒了敌人的哨兵。然而,在寂静的凌晨中,突如其来的枪声听起来就像大炮一样震撼。
带队的指挥员见目标已经暴露,猛地从地上跃起,把手枪刚刚地举过头顶,高喊道:“弟兄们,跟我前进!”
见指挥员率先站起身,正在匍匐前进的战士们,也纷纷从地上站起身,端着武器,高喊着“乌拉”朝敌人的阵地冲过去。
苏军的行动迅速,德军的反应也很快。当苏军战士刚刚冲到战壕边缘,还没来得及跳下去时,阵地里就便传来了德军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以及零星的枪声,双方的官兵展开了一场混战。
经过几分钟的混战之后,苏军成功地占领了德军的第一道战壕,正准备继续扩大战果时,部署在不远处的德军坦克开炮了。炮弹落在苏军指战员的队列中爆炸,炸点附近的战士顿时被气浪掀飞,但剩下的战士借助弹坑和残垣断壁的掩护,快速地朝着敌人坦克靠近。
在后面指挥所里指挥战斗的布龙尼科夫,见敌人的坦克已经开火了,连忙命令齐温上尉:“上尉同志,现在轮到你们的坦克上场了,一定要尽快地摧毁敌人的坦克,把敌人的防线撕开一个缺口。”
坦克连的四辆坦克,从藏身处开了出来,在距离德军坦克三四百米的地方停下,调整了一个炮口的位置,便朝着对方开火。由于开火过于仓促,四发炮弹只有一发命中了目标,将德军坦克一侧的履带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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