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原本想拒绝茨韦塔耶夫的提议,毕竟这里的河面宽阔,又没有桥梁,火炮渡河过去容易,但要想再回来,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将军同志,我们面前的乌德河上是没有桥梁的,如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火炮运到了河对岸之后,敌人对我们实施反击,而我们的部队无法挡住他们,不就等于把火炮白白地送给敌人吗?”
听索科夫这么一说,茨韦塔耶夫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毕竟河上没有桥梁,只能依靠雅科夫上校的气垫船,一船一船往对岸运送。一旦东岸登陆场上的守军,挡不住敌人进攻时,这些火炮可没有时间运回来,到时就会全部落入德国人的手里。
“你说得对,索科夫将军。”茨韦塔耶夫苦笑着说:“是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
“等一等,将军同志。”索科夫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便对茨韦塔耶夫说:“我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也许我们可以把炮兵调往河对岸的登陆场。”
“可是,可是……”茨韦塔耶夫被索科夫的话搞糊涂了,他不解地问:“你刚刚不是说,火炮过河容易,想再回来,却是很困难的。”
“没错,我的确说过这个话。”索科夫也不否定自己曾说过的话,“但我现在有个大胆的想法,可以用炮兵部队来吸引德国人的注意力。”
看到茨韦塔耶夫一脸茫然的样子,索科夫继续说道:“朱可夫元帅不是命令我们,想办法在天黑之前冲入城内吗?我已经决定由右翼登陆场来完成这个任务,而左翼登陆场的部队则巩固现有的区域。
为了让敌人产生错觉,我觉得可以用气垫船运送一个炮兵团过河,让敌人以为我们准备加强左翼登陆场的攻坚火力,以达到尽快冲入城内的目的。如此一来,他们就会集中兵力在我们的左翼,而右翼则不可避免地变得空虚,我们右翼登陆场的突击部队,就有把握撕开敌人的防线,顺利地冲入城内。”
“光是调炮兵到东岸,恐怕敌人也不会引起重视。”对于索科夫的计划,茨韦塔耶夫思索了一阵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看还可以集中两个航空师的力量,对左翼部队前方的德军阵地,实施猛烈的轰炸,让敌人误以为我们会将这里当成突破口,他们势必会抽调其它方向的力量,来阻挡我们左翼部队的前进。”
索科夫听完茨韦塔耶夫的提议后,心里不禁暗自感慨:生姜还是老的辣,如果按照茨韦塔耶夫的提议,让提供空中掩护的两个航空师,都对德军的阵地实施密集的轰炸,恐怕德国人就会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的部队会将突破口选择在那个方向。
“好的,将军同志。”索科夫点着头说:“我同意您的意见,把两个航空师的飞机集中起来,对左翼部队前面的德军阵地,实施猛烈的轰炸,给敌人造成一种错觉,以为我们会将突破口放在那里。”
负责为右翼登陆场提供空中掩护的部队,是来自草原方面军,如果要改变攻击方向,自然需要和科涅夫协商。
当索科夫接通方面军司令部时,接电话的人是扎哈罗夫。他听出索科夫的声音后,连忙压低嗓门问索科夫:“索科夫同志,关于哈尔科夫那件事,你听说了吗?”
索科夫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随后就明白扎哈罗夫问的是大胡子向各国武官通报错误情报的事情,连忙点了点头。点完头之后,他才想起自己是打电话,对方看不到自己的动作,赶紧又补充说:“是的,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我已经从朱可夫元帅那里获得这个消息了。”
“索科夫同志,”听筒里沉默了一阵,才再次传出了扎哈罗夫的声音:“如今你的部队距离哈尔科夫最近,不知能否在天黑之前攻入城内?”
“方面军参谋长同志,”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索科夫根本没有信心回答扎哈罗夫的这个问题,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我们会尽力而为的。”
这时,索科夫忽然听到里面有人小声对话的声音:“参谋长,是谁打来的电话?”
“是索科夫同志。”
“把电话给我,我要和他讲话。”
片刻之后,听筒里传出了科涅夫的声音:“是索科夫同志吗?我是科涅夫!”
“您好,方面军司令员同志。”
“想必如今的情况,你的心里都非常有数。”科涅夫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你如实地告诉我,你的部队在天黑之前,是否能冲入城内?”
对科涅夫提出的问题,索科夫哪里敢随便回答能还是不能,只能委婉地说:“方面军司令员同志,我们正在做进攻前的准备,我相信有很大的几率,可以在天黑前冲入城内。”
索科夫说得很委婉,但听在科涅夫的耳朵里,则是另外一个意思:“我们肯定能在天黑前,率先冲入城内。”他之所以会一厢情愿地这么认为,完全是因为索科夫的部队在战场上的表现,一向都是非常抢眼的。
科涅夫开朗地笑了起来,随后问索科夫:“索科夫同志,如果我们有什么地方能帮助你达成这个任务,就请尽管开口。”
“是这样,我给您打电话,是想请您让支援我们的那个航空师,改变攻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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