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索科夫编为一号目标的依戈拉亚兀里察村,在晨雾的笼罩下,美得宛如一幅俄罗斯乡村风景画。安德烈率领的二连离开了森林,小心翼翼地朝着村庄所在的位置前进。索科夫站在森林边缘的掩体里,用望远镜紧张地望着在雾中若隐若现的部队,心中暗自祈祷他们能顺利地接近村庄。
眼看部队距离村庄还有三四百米时,忽然传来了一声爆炸声,接着一股黑烟冲天而起,在炸点附近的几个身影倒了下去。“这是怎么回事?”索科夫见到这种情形,不禁大声地喊了出来:“是德国人开炮了吗?”
但观察所里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大家谁都不知道答案。
很快又传来一声爆炸,又有几个人影应声倒下。
看清楚这一幕的索科夫,心猛地往下一沉,暗说自己昨天还带人察看过地形,怎么会忘记德军会在村外布置雷区呢?这一定是二连的指战员踩上敌人埋设的地雷了。
村外地雷的爆炸,惊动了村里的德国人。很快,那些土木掩体内的火力点,就有机枪对着村外的战士们进行扫射,迫使他们不得不就地卧倒。
索科夫一把抓起和炮兵连联系用的电话,对着话筒气急败坏地说:“喂,谢尔盖耶夫中尉,炮兵连立即开火!摧毁德国人的火力点,快点,立即开火!”
谢尔盖耶夫昨天陪索科夫来视察地形时,就详细地记录了德军火力点的位置参数,此刻接到索科夫的命令,便立即命令连里的六门76.2毫米加农炮,瞄准早已标注好的目标进行射击。
六门炮只进行了两轮射击,就摧毁了德军在村外的四个火力点。原本被火力压制在地面的战士们,又重新从地上爬起来,踏着积雪朝村子冲去。
“我们的炮兵真是太棒了。”爆炸所产生的热度,驱散了弥漫在空中的晨雾,使观察所里的视野变得开阔。别尔金通过望远镜,清晰地看到德军的火力点被炮火摧毁后,正在熊熊燃烧,不由激动地说:“居然只用了十几发炮弹,就摧毁了德军的火力点。”
索科夫放下望远镜,扭头对别尔金说:“副营长同志,我把炮兵排的指战员都借给了谢尔盖耶夫,否则就靠他的那些新兵,就算把炮弹打光了,也不见得能摧毁这些火力点。”
虽然德军的火力点被摧毁了,但住在村里的德国兵,听到外面响起的枪声,纷纷从住的民宅里冲出来,跳进了村外的战壕里,朝冲过来的苏军开火。
在德军的枪林弹雨下,二连的战士时而匍匐前进,时而趁着敌人射击的间歇,从地上跃起,向前小跑几步,再就地卧倒。
村口的德军坦克也缓缓地转动炮塔,瞄准正在接近村庄的战士们开火。虽然它的射速不快,但每一次射击都能给二连造成不小的伤亡。
反坦克炮连的连长阿吉克,见到德军的坦克开火了,连忙催促炮兵拉着炮朝村子前进。别看他们配备的反坦克炮,有效射程在4100米,但要想有效地洞穿三号或四号坦克的装甲,就必须接近三百米的距离。
二连的指战员表现得很英勇,虽然不断有战友在身边倒下,但他们依旧勇敢地朝前冲去。格里萨冲到离敌人战壕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趴在一个树墩的后面,连着朝战壕投了四枚手榴弹。爆炸声刚停,他就从藏身处一跃而起,快步地冲进了战壕,用冲锋枪扫倒两个被爆炸震得晕头转向的德国兵。
一排的战士跟在格里萨的身后,纷纷地跳进了战壕,他们用冲锋枪打、用手榴弹炸,消灭那些还没有回过神的德国兵,迅速地控制了这一段战壕。
几名性急的战士,在消灭了自己视野里的敌人后,就爬出了战壕,端着枪准备朝村庄里冲。甚至还没等他们站稳脚跟,就遭到了德军坦克上航向机枪的扫射。中弹的战士捂住伤口,像下饺子似的,纷纷栽进了战壕里。
格里萨看到自己的部下被敌人的机枪打倒,不禁血往头上涌,他蹲下身子,从战壕里捡了几枚德军的木柄手榴弹,用带子将它们绑在一起,准备用集束手榴弹去炸毁坦克。他绑好了手榴弹,刚从战壕里探出头去,就听到前方传来了一声爆炸,在坦克的侧面有一股泥柱冲天而起。
“这是怎么回事?”格里萨有些意外地想道,“难道是我们的炮兵在开炮吗?”
这时,又传来一声爆炸声。一团火光在坦克车身上绽开,接着烈火便包裹住了坦克,使它开始燃烧起来。格里萨将集束手榴弹往旁边一放,端起冲锋枪,瞄准了燃烧的坦克,准备消灭从里面逃出来的坦克兵。
阿吉克站在距离村口三百米远的一门反坦克炮后面,见到索科夫派给自己的炮班,仅仅用了两发炮弹,就将被积雪覆盖着的德军坦克摧毁了,脸上不禁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昨天索科夫向他和谢尔盖耶夫介绍部队的情况时,他心里还在暗自冷笑,什么诸兵种混成营,听都没听说过,但碍于对方是自己的上级,明知道对方在吹牛,也要装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但炮兵班的表现,使他明白错怪了索科夫,伊斯特拉营的实力,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格里萨用枪打倒了一名从坦克里爬出的坦克兵后,便跃出了战壕,高举起手里的冲锋枪,大声地喊着:“同志们,跟我冲啊!”
观察所里的索科夫,见到一排的战士在格里萨的带领下,从村口冲进了村庄,便放下了望远镜,如释重负地对别尔金说:“终于把村子拿下来了。”
“可是,营长同志。”别尔金却指着战斗还未结束的战壕,说道:“战壕里的敌人还在继续顽抗,我们的战斗还未结束。”
“放心吧,敌人没剩下多少人了。”索科夫表情轻松地说:“我们的战士很快就能将他们全部消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