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索科夫在指挥部里见到了传说中加夫里洛夫少校。
骨瘦如柴、形容憔悴的加夫里洛夫,被基里洛夫送到司令部之间,曾经洗了个澡,理了发、刮了胡子,并换了一身干净的,没有军衔的军服。见到索科夫的到来,他立即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连忙抬手敬礼。
“您好,加夫里洛夫少校!”索科夫向加夫里洛夫伸出手,友好地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第48集团军司令员索科夫上将,很高兴见到您。您当年在布列斯特要塞保卫战中的那些英雄行为,我都听别人说了。您在所有要塞保卫者都牺牲的情况下,依旧顽强地与敌人战斗着,直到最后负伤昏迷才被德军所俘虏。”
加夫里洛夫听到索科夫说起自己在布列斯特要塞里的所作所为时,不禁激动得泪流满面。
索科夫和加夫里洛夫握完手之后,意外地发现他的右手蜷缩,不能完全地放下去,只能放在腹部的位置,不免诧异地问:“少校,您的手负过伤吗?”
“是的,司令员同志。”加夫里洛夫点点头,如实地回答说:“我被俘前两天,在要塞里被德军追赶,我情急之下,就躲进了一堆坍塌下来的砖石瓦砾之中。德国人搜索过来,没有发现我的踪迹,就朝着我藏身的位置射击,其中一发跳弹不幸击中了我的手臂。您也知道,在当时哪有什么条件进行治疗,伤口就开始化脓。直到我被俘之后,德国的军医才简单地帮我处理了一下,结果我的右手就落下了残疾,恐怕是再也治不好了……”
索科夫知道加夫里洛夫说的是实情,他的右手已经落下了残疾,就算是扁鹊、华佗再世,恐怕也无法治好。原本他还想让对方到基里洛夫的师里去当一名团长,但如今他却不得不重新地考虑该如何安置对方。
“加夫里洛夫少校,”索科夫望着对方问道:“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加夫里洛夫不禁苦笑起来:“司令员同志,我不过是一个死里逃生的人,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您如何安排,我就坚决服从了。”
“加夫里洛夫少校,在你来这里之前,我原本打算让你到步兵第3师,也就是解救你的那支部队,去担任团长的职务。”索科夫再次把目光停留在加夫里洛夫的右手处:“但以你现有的情况,似乎并不适合担任团长的职务。”
“司令员同志,”加夫里洛夫得知索科夫原本打算让自己去担任团长,却因为看到自己的残疾,而改变了主意,心里虽说失望,不过他还是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我坚决服从您的安排,就算您让我去当一名小兵,我也绝对没有二话。”
“米沙,”就在索科夫考虑该如何安顿加夫里洛夫时,旁边的卢涅夫开口说话了:“我们不是抓了很多德军的俘虏,并建立了战俘营关押他们么。如今加夫里洛夫少校虽然因为残疾,无法重新回到作战部队,不如就让他来管理我们所建立的战俘营,你觉得如何?”
对于卢涅夫的提议,索科夫忍不住拍案叫好,自己集团军所建立的战俘营里,里面关押着好几千德军的战俘,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指挥员来进行管理,自己还真不放心。既然此刻卢涅夫提出让加夫里洛夫担任这个职务,他便顺水推舟地说:“军事委员同志,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加夫里洛夫少校适合这个职务。我待会儿就起草一份任命书,任命加夫里洛夫少校担任战俘营的负责人。”
“米沙,还有一点。”看到索科夫准备起草任命书,卢涅夫慌忙制止了他,提醒他说:“在正式任命之前,我觉得你还是和元帅同志打个招呼。只要他点头,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
卢涅夫的话提醒了索科夫,不管怎么说,加夫里洛夫如今就是一个刚获救不久的战俘,在正式任命他担任任何职务前,必须得到上级的允许。想到这里,索科夫吩咐西多林:“参谋长,你先安排加夫里洛夫少校去休息,他的工作稍后再安排。”
等西多林带着加夫里洛夫离开后,索科夫接通了方面军司令部的电话,把加夫里洛夫的情况向罗科索夫斯基进行了报告,最后说道:“元帅同志,我们集团军建立了一个战俘营,里面关押着数千的德军官兵,我打算任命加夫里洛夫少校来担任战俘营的管理者,不知道您的意见如何?”
“米沙,如果我没有记错,在获救的几千指战员中,这位加夫里洛夫少校的军衔应该是最高的吧?”
“是的,元帅同志,他的军衔的确是最高的。”
“按理说,少校级别的被俘人员,都要直接送到莫斯科,交给了内务部的人员进行审查。”罗科索夫斯基有些为难地说:“如果伱连这道程序都绕过,而直接任命他担任战俘营负责人这样重要的职务,我担心将来会给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没事的,元帅同志。”索科夫看了一眼身旁的卢涅夫,自信地说:“任命他担任战俘营的管理者,就是我的军事委员卢涅夫将军提出的。要知道,他可是内务部的副部长,他说没问题,应该就没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