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的部队赶到伏尔加河边的渡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还在天上还有月亮,倒不至于看不清楚道路。
就在索科夫考虑该让部队到什么地方登船时,忽然从不远处跑来一名军人,边跑还边大声地问:“你们是哪个部分的,指挥员是谁?”
由于他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因此对于他的提问,所有的战士都保持着沉默,谁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站在索科夫身旁的萨莫伊洛夫,看到有人在问自己部队的番号,职业的本能引起了他的警觉,他连忙对索科夫说:“旅长同志,我过去问问,那人是干什么的。”得到索科夫的允许后,他便快步地跑了过去。
索科夫看到萨莫伊洛夫和来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带着那人朝自己走过来。“少尉同志,”等萨莫伊洛夫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时候,他开口问道:“跟着你过来的人,是做什么的?”
没等萨莫伊洛夫回答,那人便快步地走到了索科夫的面前,挺直身体回答说:“报告中校同志,我叫瓦尔柯,是政治部的工作人员,主任同志看到有一支部队过来,便特意命我过来了解一下。”
“政治部主任?”索科夫不清楚瓦尔柯嘴里所说的主任,指的是谁,便试探地问:“我瓦尔柯同志,我想问问,您所说的主任是方面军的,还是集团军,或者是师级单位的?”
“我们是第62集团军的。”瓦尔柯听到索科夫的问题,连忙回答说:“是跟着政治部主任瓦西里耶夫同志,到这里来执行任务的。中校同志,你们到底是哪一部分的。”
“原来您是集团军政治部的,那我们是自己人。”索科夫握着对方的手,热情地说:“我是步兵第73旅旅长索科夫上校,我们正要渡河到城里去,不知您能否帮我们找到运送部队的船只?”
“步兵第73旅?他们不是驻防在马马耶夫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瓦尔柯在听到这个番号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热情,相反还把手从索科夫的手心里抽出,警惕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瓦尔柯所表现出的警惕性,索科夫是非常满意的,因为对方居然知道自己部队的驻地在什么地方。他笑着说:“瓦尔柯同志,别紧张,我们是自己人。我旅的主力的确是驻扎在马马耶夫岗,不过我身边的这些部队,都是上级刚刚补充给我的,你没有看到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水兵吗?”
一提到水兵,瓦尔柯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搞错了,虽说德国人经常伪装成苏军,来搞点什么破坏之类的,但他们从来不曾伪装过水兵。因为不管怎么伪装,他们和真正的水兵看起来,还是有着很多的区别,与其冒充容易露出破绽的水兵,还不如冒充陆军更加省事。不过他还是警惕地问:“上校同志,我想问问,您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段渡河的?”
“我们是今天白天在红十月镇渡口登岸的。”索科夫简短地回答一句后,反问道:“政治部主任同志在哪里?立即带我过去见他。”
“上校同志,”瓦尔柯看了看四周的指战员,有些为难地说:“那您的这些部下呢?”
“就让他们暂时留在这里,我随你一起过去。”索科夫说着,把万尼亚、沙姆里赫、特涅夫等人叫到了面前,吩咐他们说:“我和别雷上校要离开一会儿,这里就交给你们三人负责了,你们一定要约束好部队,别让战士到处乱走。”
三人听完索科夫的命令,连忙响亮地答应了一声。
而瓦尔柯听到索科夫说起了别雷的命令,特意留了个心意,目光四处寻找别雷的身影。索科夫见他站在原地不动,有些不解地问:“瓦尔柯同志,您怎么还不给我们带路啊?”没等他回答,又转身招呼旁边的一名指挥员,“别雷上校,我们一起去见政治部主任。”
瓦尔柯朝旁边望去,看清楚那里站着一名沉默不语的上校。他是认识别雷的,只凝视了片刻,便认出对方的确是别雷,悬在心里的石头便落了地,立即热情地对索科夫说:“两位上校同志,请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到指挥部去。”
瓦尔柯带着两人从在地上坐着和躺着的战士们中间穿过,沿途可以看到不少摆在地上的木船,索科夫忍不住好奇地问:“瓦尔柯同志,这些木船也可以用来渡河吧?”
瓦尔柯扭头看了索科夫一眼,回答说:“这些船曾经把不少的兵员和物资送进城里,但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所以抬到岸上,等天亮以后进行修复。”
瓦尔柯带着两人来到了一个半地下的土屋式掩蔽所,站在门口的哨兵正准备阻拦,但很快就认出了带队的瓦尔柯,便退到了一旁。
三人走进了掩蔽所,索科夫立即感到屋里有一股热气迎面而来,他的目光快速的搜索,看到入口处的墙边,摆着两个烧着炭的火盆,应该是取暖用的。瓦尔柯上前一步,朝一名背对着门站着的指挥员大声地说:“主任同志,我已经把步兵第73旅旅长索科夫上校和别雷上校请来了!”
那名指挥员转过身,索科夫发现对方佩戴的是政工人员的军衔,是一名旅级政委,应该就是集团军政治部主任瓦西里耶夫。他连忙上前一步,抬手敬礼后,恭恭敬敬地说:“旅级政委同志,步兵第73旅旅长索科夫上校向您报告,我的部队正在河边等待渡河,我听从您的命令,请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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