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帕普钦科还不知道这次的进攻,是没有任何火力掩护的,还兴冲冲地问:“师长同志,别雷上校的坦克部队什么时候能到达出发位置?”
“帕普钦科中校,”索科夫有些尴尬地回答说:“出了一点意外,坦克部队的高爆榴弹用光了,只剩下了穿甲弹。你也知道,穿甲弹对付敌人的火力点作用不大,而要等新的高爆榴弹送到,至少要等两个小时。而上级却命令我们立即发起进攻,明白了吗?”
“明白了,师长同志。”得知部队在进攻时,得不到坦克部队的支援,帕普钦科虽然憋着一肚子气,但却不能冲索科夫发作,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说:“我们立即发起进攻。”
放下电话后,帕普钦科叫过一名通讯兵,吩咐他说:“你去把营长们找来,我要给他们布置进攻任务。”等通讯兵转身要离开指挥所时,他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是我们团里的三位营长,第124团的营长们就不必叫过来了。”
三位营长很快就出现在帕普钦科的面前,他们知道团长把自己叫来,肯定是布置战斗任务的,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期待。
“营长同志们,刚刚接到师部的命令。”帕普钦科板着脸说道:“命令我们立即朝敌人的阵地发起进攻。”
“立即发起进攻?”一营长好奇地问道:“可是团长同志,上级答应派来掩护我们进攻的坦克,还没有进入攻击位置啊!”
“让坦克见鬼去吧。”听到一营长这么说,帕普钦科立即就火了,恼羞成怒地吼道:“就算没有坦克的支援,我们也一定能拿下敌人的阵地。”
二营长从帕普钦科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不对劲,连忙小心翼翼地问:“团长同志,师部不是说,我们在进攻时,可以得到坦克炮火的掩护吗,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帕普钦科如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说:“师长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坦克使用高爆榴弹,在进攻时已经用光了,只剩下了对敌人工事没有多大效果的穿甲弹。要等两个小时,后方才能把坦克用的高爆榴弹送上来。”
“团长同志!”二营长惊诧地问道:“既然只需要两个小时,后方就能把高爆榴弹送到,那我们为什么不继续等下去呢?要知道,我们向敌人第二道防线发起进攻时,本来就得不到左岸炮兵的支援,既然连坦克的支援都得不到,那么部队就会出现巨大的伤亡。”
“没有办法,”帕普钦科发了一通火之后,也意识到索科夫下达这样的命令,也是无奈之举,他走到桌边坐下,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立即点燃,继续说道:“上级命令师长立即发起进攻,师长也是没有办法,才命令我们在没有任何掩护的情况下,向第二道防线发起进攻。”
“真是可惜啊!”三营长上前几步,划燃一根火柴,帮帕普钦科点燃了香烟:“如果战斗能按照师长的部署来进行,我们将减少多少无谓的伤亡啊。”
“没错。”对三营长的说法,二营长及时地表示了赞同:“如果按照我们以往的打法,光夺取敌人的第一道防线,我们至少就要伤亡一个营的兵力。而在师长的指挥下,我们只伤亡了不到一个连,就顺利地占领了敌人的阵地。”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帕普钦科狠狠地抽了两口烟之后,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随后站起身对营长们说:“你们都回各自的营里去,十分钟之后,由一营率先向敌人的阵地发起冲锋;他们丧失了攻击能力后,再由二营接替……”
接下来的发展,果然是帕普钦科所预料的那样,一营的指战员冲到距离敌人阵地两百多米时,就遭到了阵地上密集的机枪火力射击。冲在前面的战士纷纷中弹倒地,其余的战士连忙就地卧倒,趴在地上进行还击。
帕普钦科见一营遭到了敌人的火力压制,根本无法向前推进,便拿起电话接通了索科夫,向他苦苦恳求:“师长同志,敌人的火力实在太猛了,我们的进攻部队伤亡很大,我请求您能为我们提供炮火支援。”
“我这里没有炮火支援。”第122团无法突破敌人的第二道防线,索科夫的心里也着急。他倒是想为该团提供炮火支援,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他的手里没有坦克、大炮,怎么为部队提供炮火支援。他只能无奈地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在德军阵地的前方,多建立几个机枪火力点,用来压制敌人的火力,难道你都忘记了?”
经索科夫这么一提醒,帕普钦科立即想起,索科夫的确是这样提醒过自己,刚刚光顾着让部队进攻,结果把这件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想到这里,他连忙对着话筒说道:“明白了,师长同志,我立即派人在靠近敌人阵地的地方,选择合适的位置建立机枪火力点,压制敌人的进攻……”
谁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从外面急匆匆地冲进一名提着枪的战士。那战士一进入指挥所,就神情慌张地喊道:“团长同志,被打死了,被打死了……”
听到战士在乱说话,帕普钦科不禁无名火气,恨不得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但他考虑到自己正在与索科夫通话,为了不给师长留下不好的印象,他选择了隐忍。他握着话筒,冲战士恶狠狠地说:“你的团长还站在你的面前,没有被敌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