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左右,正当苏德双方在几个区域打得难解难分之际,德军第389步兵师摩步营第3连连长希达上尉,带着他手下的187名士兵,绕过了苏军在硅酸盐厂的防线,悄悄地进入了冲沟,准备通过这里前出到伏尔加河岸边,扰乱苏军的后方。
为了对付苏军的伏击或阻击,希达上尉把部队分成了三部分,两个排行进在冲沟两侧的沟沿上;而他则率领剩下的部队,走在冲沟的中间。如果苏军在沟沿上有埋伏,行进在两侧的部队就能及时发现,并与之展开战斗;而苏军如果在沟里进行阻击,那么走在两侧的部队,也可以利用地形的优势,居高临下地攻击沟内的苏军,掩护沟里的部队突破苏军的防御。
不得不说,希达上尉的安排是非常合理,一旦和苏军遭遇,就算不能取胜,也可以全身而退。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当部队沿着冲沟走了一两公里后,希达上尉发现冲沟越来越深,深度从最初的两三米变成了七八米,而且还有更深的趋势。
见此情形,担心因为地形变化而导致联络不便的希达上尉,做出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他命令原来行进在冲沟两侧的部队,都进入了沟底,合兵一处后,继续沿着堆满炉灰渣的冲沟向东前进。
连队又向前走了半个多小时,忽然传来密集的枪声。走在队伍中间的希达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想:不好,遇上俄国人了。他连忙叫过一个通讯兵,吩咐道:“你到前面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没等通讯兵离开,先头排的排长已经派了一名士兵回来向希达报讯:“上尉先生,前面有俄国人的阵地,我们已经和他们展开了交火。”
希达侧耳听了片刻,发现前方只传来了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证明俄国人并没有什么重武器,让他多少感到安心一点:“俄国人有什么样的工事?”
“俄国人用矿车和沙袋堵住了路口,并在后面一栋两层楼的建筑物里,架设了机枪,把我们压制在路上无法前进。”士兵赶紧回答说:“上尉先生,排长让我转告您,只要有几门迫击炮,就能快速地摧毁俄国人的防御工事。”
对于自己部下的请求,希达上尉觉得是非常合理的,连里装备有五门5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每门炮配备了50发炮弹,假如把这些炮弹一口气都砸在对方的工事上,那么自己的部队就能轻松地突破防线。
想到这里,希达叫过迫击炮排排长,让他率人去支援先头排,务必要用炮火摧毁苏军的防线,而连队开辟出一条通往伏尔加河的通道。
迫击炮很快就部署到位,随着迫击炮排排长的一声令下,五门迫击炮同时向苏军简陋的阵地开火。德军的炮兵都是训练有素,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他们的命中率是非常高的。连续两轮炮击,就将苏军堵住路口的沙袋工事炸出了好几个缺口。
原本被苏军火力压制,趴在地上或躺在炉灰渣堆里的德军士兵一跃而起,端着枪跳过地上的伤员或尸体,朝正遭受炮击的区域冲了过去。
看到自己的部队距离对方的阵地还有二三十米,为了防止误伤,迫击炮火开始延伸,去轰击后面的建筑物。而冲锋的士兵,则趁着路口的守军被炮火压得抬不起头的机会,快速地从炸开的缺口冲了进去。
如果坚守路口的部队,是索科夫的嫡系,他们会利用自己精良的装备,快速地把冲进缺口的敌人消灭或赶出去。然而此刻守在这里的,却是海军陆战营的水兵们,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打一枪拉一下枪栓的步枪,无法在火力上占据优势。因此,水兵战士们通常开了一枪后,就挺着刺刀冲上去和敌人展开白刃战。
待在二楼的副营长雅库达,从窗口看到了路口正在进行的激战,连忙通过电话向沙姆里赫求助:“营长同志,敌人向我们的防御阵地发起了进攻,我们的战士遭到了炮火的压制,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沙姆里赫没想到战斗打响仅仅几分钟,待在沟底的一连居然就有些支持不住,连忙给隐蔽在冲沟两侧的部队下达出击的命令:“立即从冲沟的两侧发起攻击,务必要全歼这股敌人。”
随着命令的下达,埋伏在冲沟两侧沟壑里的指战员们,纷纷冲到了沟沿边。由于距离沟底差不多十米的距离,而那些炉灰渣同样无法站人,因此战士们并没有往下跳,而是站在沟沿上,向沟底投掷手榴弹。
黑压压的手榴弹从天而降,落在地上或爆在空中,将拥挤在沟底的德国兵炸得人仰马翻。没等硝烟散去,又是一波从沟沿上扔下来,几乎没有死角也几乎没有间断,手榴弹仿佛无穷无尽似的,一茬接着一茬扔下来。
沟底的德国兵面对从天而降的手榴弹,不是就地卧倒,就是像没头的苍蝇四处乱窜。然而不管他们是就地卧倒还是四处奔逃,但在没有死角的沟底,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仅仅两三分钟过后,原本拥挤着一百多号德国兵的地方,就看不到什么活动的人了。
而那些突破苏军防线,正在进行白刃战的士兵们,听到后方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闻到呛人的硝烟里所夹杂的浓郁血腥味之时,便知道后面的部队已经完蛋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哪里还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便纷纷停止了战斗,扔下武器高举双手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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