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距离矿井不远的一处偏僻山窝。
黑鹰躺在地毯上,睁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看着上头的帐篷顶盖。
睡觉之前压的一堆炭火早已烧完,整个帐篷里没有一丝热量,从他嘴里呼出的气都是白雾雾的一团。
忽的感觉脑袋一阵发疼,青筋暴起,发疼到欲裂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黑鹰挣扎着从枕头下边掏出一叠药片,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塞入嘴中硬是吞下。
过了几秒,症状缓解,黑鹰全身乏力彻底松垮在地毯上。
“为什么…生病的是世界,吃药的却是我…”
过了许久,又摸了摸枕头下边的一把小刀子,黑鹰喃喃道:“要干大事,终究得有枪和炸药...”
起身快速穿好衣服,再带上皮棉帽,去角落翻出一个挺大的黑盒,里头有导火线、电池、电线、电表和钳子等。
黑盒旁边放着几罐味道挺重的汽油和一些截断的自来水管。
就缺雷管了,不过今晚就能到手,希望数量不要少......黑鹰合上盖子,走出帐篷。
听到动静,埃尔克钻出帐篷跟到黑鹰的身后。虽然在众人眼里他是黑鹰的绝对心腹,可不论什么时候,埃尔克都知道自己是从骨子里惧怕眼前这个男人。
每当想逃离这个极端涉K的队伍时,脑子里就会跳出当初黑鹰在他眼前面无表情的刺死那无辜司机的场景。
埃尔克笃定他要是逃跑的话,被抓住后一定会和那倒霉司机一个下场。
甚至更惨,因为黑鹰特别喜欢杀鸡儆猴。
想此,埃尔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黑鹰先生,这么早起来你是有什么任务需要我们执行吗?”埃尔克弯着腰,在黑鹰背后恭敬道。
“今天是华狗们领工资的日子,晚上都会喝得醉醺醺...埃尔克,我想交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你能保证完成吗?”
黑鹰转过身,冷冽的视线落在埃尔克身上。
埃尔克心中发寒,将脑袋埋得更深几分:“一定完成。”
黑鹰满意的点点头,觉得眼前这个原先恶心的弓虽犯被他调教得不错。
“清理煤矿时候,你负责留一个活口。让他用自己的手机给110报警,说是煤矿有人打架需要警察过来处理...嗯,别说打架,太严重了来的警察不会少。你就说在煤矿抓到一个小偷,要警察过来处理。”
黑鹰说得平淡。
埃尔克却是越听心越冷,身体忍不住的发抖。保暖的皮棉帽哗啦一下从他头上顺着脸皮滑落,仿佛带走了他最后一点血色。
他下意识推脱:“黑鹰先生,你不是说半夜会有沙尘暴过来导致手机全部没了信号。那我该怎么打电话?”
“等我们杀光了人,沙尘暴也就过去了,手机自然就能打通电话了。”黑鹰抱着胸,一脸漠然。
山间的冷风一下一下吹着埃尔克的脑袋,冷得让他打颤得愈加强烈。
服完刑出来没几年的弓虽犯瞳孔涣散,神色惶恐。
为什么,并没有自己原先想象中的兴奋。
只剩,恐惧。
......
晚上,矿井作业区。
机器轰鸣,人声嘈杂,工人不停的从矿洞口处的电梯门走出来,虽然满身灰尘和汗水,但是眼睛中皆是流露出兴奋的神色。
今天是矿里发工资的日子,按例晚上没有加班。
连守门的保安都跑到办公楼下,睁着发亮的眼睛排在领工资的队伍后边。
“李老头,大门那边不看着?”有人发现了保安,出声玩笑般的质问。
李老头浑不在意的挥挥手:“大晚上的哪个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来我们这穷山沟里转悠?你放心,gui都不会来的!”
“哈哈!”
领工资的队伍充满着欢声笑语。
一名老工人迈着健硕的脚步从二楼财务室走了下来。只见此人将安全头盔挂翻在脖颈后边露出大半的白头发,身上挂着矿灯和自救器,面容是肉眼可见的美滋滋。
“老郑,怎么装备都不卸就过来领工资啦!发了多少?这次准备给自己留多少?”有排着队的年轻邵敏弯着眼睛打趣道。
“一万四!小兔崽子们羡慕不?矿里包吃住,我留五百买烟就好,剩下的全给俺媳妇寄过去。”
老郑年纪比较大了,得有五十多岁,因为常年在矿下作业看上去很显老,一笑脸上都是皱纹。
不过他在矿下待的时间最久,懂的最多,性格上又最是和善。
平日里矿里来了新人,都是由他带着下去。时间长了,矿里一小半工人名义上都是他带出来的徒弟,是以在矿里颇受人尊敬。
在矿里,老郑唯一的爱好就是抽烟。
“你媳妇就带俩娃,用得了这么多钱?你可不要拼命干活,结果都便宜了隔壁老王!”这位邵敏接着调侃,这是他表达敬重和亲近的方式。
老郑抬起手臂虚晃几下拳头,心里却是不以为意。都是一个矿洞的弟兄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多年共事下来,都处成了兄弟。
他们在偏僻山窝子里,早出晚归的天天下矿洞,调侃同事是除了打牌以外,唯一的娱乐项目。
“托乎提!有工夫笑话我,你还不赶紧给自个儿找个媳妇结婚!都老大岁数的人了,还小孩子一样!”老郑认真的教训道。
“矿上开绞车的都是好姑娘,就等着老郑你给我介绍呢!老郑,什么时候介绍给我呀?我媒人红包都给你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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