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凤姐儿和昭阳公主碰面,居然毫无争锋相对之意,反而手拉着手“互诉衷肠”,贾琏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但不论怎么说,这于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而且他也看得出来,这两个女人的初次正面交锋,终归是昭阳公主更胜一筹,将凤姐儿的气势完全压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昭阳公主出身高贵,在身份上天然对凤姐儿形成了压制。
趁她们说话的空隙,贾琏上前一把,看着昭阳公主,关心道:“你的身子不适,怎么还御马而来,我不是让人去接你了吗。”
昭阳公主回笑:“我早就想见姐姐一面了,嫌坐马车太慢,所以就骑马来了。你不用担心,我的身子我知道的,并无什么大碍。”
贾琏也就没有再多言,他本不是婆婆妈妈之人。
凤姐儿在旁边听到二人这般对话,心里有些酸楚。她知道他们说的是,昭阳公主有身孕的事。
昭阳公主虽面对贾琏,注意力却放了许多在身旁的凤姐儿身上,见凤姐儿的神色有黯然,对凤姐儿知之甚详的她很容易明白她心里的想法。
其实这也是她此番约见凤姐儿的先决条件。
于凤姐儿而言,有些怕见昭阳公主,但于昭阳公主而言,又何尝不畏怯直面对方?
昭阳公主虽身份远高于凤姐儿,但是儿女感情之事,又岂是单单以身份论对错?
凤姐儿和贾琏是结发夫妻,她属于插足者。况且当初她皇祖母欲以天家身份夺人夫婿,却没有成功。这些,都无疑成为她在面对凤姐儿时底气不足的原因。
除非,她单以身份之尊,压迫对方。但这显然会令贾琏不高兴,而且昭阳公主明白,有贾琏在,她即便想要倚仗身份,也未必能够取胜。
所以,在有了贾琏的血脉之后,她才有在身份之外,面对凤姐儿的一分底气。
此时发现凤姐儿果然因此而失落,她便对贾琏笑道:“今儿初见姐姐,我心里十分高兴,有许多话想要与她说呢。侯爷可能行个方便,让我和姐姐单独相处一会儿?”
见昭阳公主要支开他,贾琏面色有些迟疑。昭阳公主出身皇家,又从小习文练武,见识和才情都不是凤姐儿可比,他怕凤姐儿吃亏。
“想必姐姐也和我一样,有许多话想与我说呢,咱们女儿家的私密话,你堂堂一个侯爷,想必也不好意思偷听吧?还是你怕我趁你不在欺负姐姐?那不然,你留几个人下来看着我好了……”
许是看出贾琏的担心,昭阳公主戏谑道。
贾琏莞尔,“既然如此,我就先去校场看看,你们说完话,派个人过来知会我便是。”
说完,贾琏留下阿琪和阿沁姐妹二女做传讯人,带着其他亲卫便离开了。
凤姐儿见贾琏离去,精神有些紧张。回头又见昭阳公主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更是忐忑,不由唤了一声:“公主……”
“呵呵,难得今日春光正好,姐姐不如陪我前面走走?”昭阳公主指着之前贾琏带凤姐儿游览的方向。
凤姐儿自无拒绝的理由,委身应道:“遵公主命。”
……
初春时节,空气中略带一丝寒意。
凤姐儿落后于昭阳公主身侧半步,听着对方款款细语,将整个火器营校场的一些情况与她介绍,竟比之前贾琏与她说过的还要详尽。
从对方的言语中,凤姐儿不难听出,昭阳公主不但不是第一次到来,而且这座火器营行营最开始的建设,都是有着她的参与。
虽然并不值得惊讶,但凤姐儿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毕竟她对贾琏外头的事,最多只限于知晓,而对方,却似乎很容易得就能掺和在一起。
但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昭阳公主能够给贾琏的前程,提供她无法企及的帮助。
“姐姐?”
“哦,公主请说……”
昭阳公主微微一笑,丝毫不为凤姐儿的走神而着恼。
她负手立于之前贾琏带着凤姐儿驻马的山坡,面对着开阔的视野,复问道:“姐姐和二郎,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
二郎?这是对方对没良心的称呼吧,凤姐儿心里更加吃味。
夫妻多年,她都没有这么亲密的称呼过贾琏!
凤姐儿发现,仅仅从和昭阳公主见面这一刻钟的时间,她就不知道吃味多少次了。
也由此,她敏锐的察觉,这是对方有意无意造成的。似乎是想要以此,来显示对方与没良心的感情……
意识到这一点,不知道为何,凤姐儿心里忽然就轻松了许多。
原来对方也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强大嘛。
也有这些女儿家的小心思。
于是她也恢复几分神采,有些自信的回答:“回公主的话,我和我们家侯爷,是从小就认识的。因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姑姑也很早就嫁到了贾府,小时候她经常接我到贾府玩,从那时起就认识了的。”
昭阳公主回头瞅了凤姐儿一眼,笑道:“原来姐姐和二郎竟是青梅竹马,难怪二郎那般在意姐姐,为了姐姐,当初竟不惜违逆我皇祖母的懿旨。”
听到昭阳公主口中的“皇祖母”三个字,凤姐儿那刚刚升起的一抹自信瞬间消弭。神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显然是想起当初被太后支配的恐惧。
见状昭阳公主眼中笑意愈深,倒也没有再乘胜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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