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内,宁康帝的心情总算好转不少。
将太上皇的势力打退,恢复了通讯,一切,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宁康帝如此,身边的亲信自然更加表现的喜形于色。
“回禀陛下,镇远侯求见。”
正在听取各方汇报的宁康帝闻言,神色愈发缓和了几分,开口道:“让他进来。”
有细心的臣僚捕捉到宁康帝神色的变化,心中知道这位年轻的侯爷是越发得皇帝心意了,于是纷纷笑道:“此番能够转危为安,及时来援的镇远侯爷当真是功不可没啊。”
“是啊,陛下慧眼识英才,让镇远侯主掌火器营,方让我大魏有了如此一支神兵。
此乃陛下之福,大魏之福啊。”
宁康帝闻言,佯作不悦:“他还年轻,不过比其他不成事的略强些,当不得诸位如此夸赞。”
众臣会意的一笑。
趁着贾琏进来的空隙,有心活络一下氛围的大臣不由彼此笑道:“相比镇远侯,谢鲸那榆木脑袋就太不中用了些。
他和镇远侯一同到来,又分兵两路,他的兵力还是镇远侯的好几倍,结果直到现在还没能上山。
和镇远侯一比,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哈哈哈……”
大局已定的宁康帝一方的臣僚们,心情都不错。
“倒也不能这么说。我听说老谢刚开始攻山的时候还是挺猛的,只是后来太子亲自去招揽他,这个憨货几句话就把太子给点燃了,让太子不顾一切的调集兵力围剿他,这才让他被困在山脚下。
不过如今也好了,有了驷马营等的支援,相信用不了太久他就能将太子捉到陛下面前来谢罪了。”
“哈哈,如此说来,镇远侯能够迅速登山,取得首功,还多亏了老谢激怒太子咯?”
“诚然。”
“镇远侯乃福将也。”
……
一时贾琏进殿,参见之后,宁康帝询问何事。
贾琏道:“回禀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说。”
贾琏顿了顿,从怀中将史鼎带来的明黄色绢帛取出,由戴权转呈宁康帝。
这一幕,别说宁康帝眼皮一挑,连其他大臣都聚精会神起来。
这颜色的绢帛,可不简单,莫非是……
贾琏等宁康帝观看绢帛内容沉默的时候,方单膝跪地道:“微臣接到太上皇的召见,自知事关重大,不敢怠慢,立马便来见陛下。”
宁康帝此时的眉头完全凝在一起了。
太上皇会偷偷召见贾琏,这并不太出乎他的预料。
他的这位父皇,看来是一点也不甘愿认输了,连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都一使再使。
不过他当真以为自己是个无能之辈,身边之人都会被他轻易策反?
这般想着,看着身披甲胄跪在面前,面色郑重的贾琏,他温和的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随即,心思便重新回到绢帛的内容上来。
太上皇和贾代善君臣关系还算不错这一点他也知道,太上皇拿贾代善说事以此来拉近和贾琏的关系他更能理解。
但是他不理解的是,太上皇口吻中的,他和贾代善之间的隐秘,而且还是有关于贾琏的隐秘……
同是帝王,宁康帝知道太上皇即便穷途末路,也不至于信口雌黄。
“对绢帛中所言之事,你可知道,有何看法?”
宁康帝看着贾琏,看不出什么情绪。
贾琏却知道这是宁康帝在考验他。
说实话,他是想过隐瞒这道绢帛的,因为这道绢帛故意说的云里雾里,若是落到宁康帝的手中,难免心有疑虑。
甚至贾琏怀疑,莫非这就是太上皇想要达成的效果?那太上皇未免太小气了,就因为自己坏了他的事,他就用如此下作的计俩来坑害他?
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对宁康帝开诚布公。
一来他不知道史鼎有没有看过绢帛内容,倘若看过自己却藏起来,不是反而给了史鼎以把柄?
另外,他也担心将来太上皇以此要挟他。
既然如此,还不如坦诚些,说不定还能让宁康帝愈发看到他的忠诚。
“微臣不知道绢帛所言何事,甚至都不确定其是否当真出自太上皇之手……
臣估计,兴许是心有叵测之人故意伪造太上皇口谕,意图混淆视听,坑害于臣。”
贾琏和宁康帝这一问一答,让周围的人云里雾里的,都很好奇绢帛上到底写了什么。
不过在宁康帝身边侍奉的人,都知道在谈正事的时候,宁康帝的规矩很严,皆不敢造次。
宁康帝听到贾琏的解释,也点点头,并没有怀疑什么。
虽然他能确认口谕确实出自太上皇,但是一来绢帛上写的很隐晦,二则贾琏既然敢主动把绢帛交给他,就说明其没有首鼠两端之心。
于是将绢帛放入御案的抽屉之中,并没有给众臣看的意思。
此番贾琏又立了功,他很欣慰,也很喜欢。绢帛的内容若是散播出去,对贾琏会有舆论上的不利,因此还是等以后弄清楚了再计较不迟。
抬起头见贾琏并不退下,他眉头微皱:“还有事?”
贾琏弯腰道:“回禀陛下。将绢帛送到臣手上的,乃是忠靖侯史鼎。
他原本是想要游说臣去觐见太上皇,却反被臣以微言大义说服。
他已经深刻认识到之前所为实乃大逆不道,一直有心想要向陛下当面谢罪,只是寻不得机会。
如今得微臣劝说,他已经决定像裴将军那般弃暗投明。
此时他就在殿外跪候陛下的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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