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竞标

“我日他娘，老胡咋不找我合伙。”

“人家一人投资三千两黄金，买地、盖房、还要雇人。你有那么多黄金么？”

“也是，我还真拿不出三千两黄金。我还不到一千两呢，老弟你说咋办？”

“老哥，就你那点钱干啥都不行，我看不如再找两个人，咱们合伙开个造纸作坊。朝廷说了，造纸作坊现在开放了，只要有实力就能做。只要交三百两黄金到工部备案就能开工了，我认识造纸作坊的王四，咱让他也合伙，怎么样？”

“这事我看行，咱也别犹豫了，赶紧去找王四，去晚了这小子怕跟别人合伙了。”

长安真正成了天下的焦点，朝廷很多人都不明白汉王把这些盈利巨大的作坊卖给商人，可不明白归不明白，汉王让怎么做就要去做。朝廷的官员一个顶两个用，忙的连裤子都穿不上。

公羊沛在太后殿外等了已经一刻钟，这是工部尚书公叔皋才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公羊先生，大王让你进去呢！我走啦。”

公羊沛急急忙忙地走了进去，他也很忙。见到秦雄，公羊沛拱手行礼：“大王，迎娶帝国公主的事情安排在这个月十六，就剩下十二天的时间了，王宫之内是不是要安排披红挂彩，筹备大典呢？”

秦雄猛地抬起头：“还有十二天吗？你前几天不是还说有一个多月么？”

“大王，那已经是二十天前的话了。今天就是十月初四，真的就剩下十二天了。”公羊沛也很郁闷。

秦雄叹口气：“帝国公主为何要赶在这个时候下嫁，孤已经忙的几天没睡觉了，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对了，选宫女的事情和科考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宫女选拔已经告一段落，礼部从四万女孩里面筛选出两千，等大王婚礼已毕，就进行最后一次选拔。科考的事情本来也准备在这个月，现在各地的学子已经陆续赶到长安，但这么多事凑到一块，科考的事情只能朝后拖几天。臣就定在了十一。”

秦雄眉头一皱：“科考的事情岂能随便后推，孤不能失信于天下士子。原来定于那一天？”

“十月十五。”公羊沛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为国家选才俊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这件事不要再拖了。就十五日科考吧。孤也会前去探视。公羊尚书，这些日子国事太多，辛苦诸位爱卿了。”

公羊沛笑了笑：“大王尚且如此勤政，做臣子的岂能嫌累？但是臣有些事情要提醒大王，如今各国商人汇聚长安，都携带了巨额黄金，为的就是买下我汉国作坊。有些商人甚至是他国贵胄，臣担心这些人买下作坊以后，再把这些产业弄回自己的国家。这样我汉国其实不连税收都没有了？”

秦雄点点头：“爱卿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孤当初也没想到他国商人会下如此大的决心。仅仅一个不大的造纸作坊，帝国商人就能开价到一万两黄金。不过这没有关系，如今造纸的技艺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各国其实都有了自己的造纸作坊，但是质量最好的宣纸和印金票的纸张孤是不会卖出去的。那些造纸作坊的工匠才是最大的财富，只要他们不肯离开长安，他国商人短时间内还无法在国内建立相同档次的造纸作坊。现在孤王已经让工部开放民间造纸，日后纸张的价格就会越来越便宜了。”

公羊沛见汉王不担心，也就不必再劝下去，于是起身告退。

秦雄确实大大低估了各国商人的决心，汉国的造纸、瓷器、木器、葡萄酒、乃至铁器都是天下闻名，运到任何第一个诸侯国都能赚大笔的金子，现在这些作坊竟然都开始出售，可以想象那些富商巨贾是何等的激动。

如今的汉国共有大大小小二百多个造纸作坊，一千多葡萄酒酒窖，瓷器作坊一百五十多个，大型炼铁厂两座，小型的十几个。当下最赚钱的还有制衣作坊，汉国的王室制衣作坊里面最近几年出了不少新鲜东西，女人用的内衣、文胸、鞋子。男人用的皮衣，羊绒线衣，都是相当高端的抢手货，这些东西只要出现在商铺里，立刻就一抢而空。

这些作坊里面除去有数的几个特别高级的作坊不出售，剩下都要卖出去，这可是比修造直道还要赚钱的买卖。各国商人闻风而动，长安再次人满为患。

出售作坊本来是工部的事情，但是工部人手不够，只好让户部来操办这件事情。户部衙门每天都有数百人在外面排队。所有的作坊出售都是竞价出售，谁出的钱多，谁得手。之所以每天才几百人排队，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竞价出售。有不少他国商人早就放出话去，某人要出一万两买下城南的造纸作坊。某人要出两万两买下太泽郡的十个酒窖。某人要出八千两黄金买下某地的一个瓷器作坊。

这等话放出去以后，那些钱少的商户谁还好意思参与，况且报名也不是免费的。填个表格要一两银子，这还只是一项，若是你报十个项目，就要交一两金子，明知道不能中标，大家也就不再参与。

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了一起，天启九年十月初十，这是一个好日子。现在长安城到处披红挂彩，为的就是汉王迎娶帝国公主。但在今天，已经没人关心这件好事了。大家最关心的就是作坊招标。

百戏院是新建成的一个娱乐场所，规模很大，设计也很漂亮。里面可同时容纳两千人，今天的朝廷招标活动就在这里进行。因为是封闭是建筑，所有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想进去的人必须有竞标文书，就是以前填写好的户部表格。

即便如此，百戏院外面也站了数千人，把一条大街堵的死死的，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百戏院里面站着的人比坐着的人多一倍，真可谓是水泄不通。

这里几乎容纳了帝国竟能所有富商巨贾，达官贵人。平时见都见不到是富商，在这里都能见到。

上午辰时，陶瑞、长孙祖德、宋赞三个陆续做到台上。有衙役敲锣为号，让大家肃静。

陶瑞先说了一番规矩，又表示一番对汉王的感恩，这才宣布竞标开始。

负责这件事的是长孙祖德，他刚要出去，宋赞一把拉住他：“长孙大人，方才王宫里的宋德公公递了话来，说长安东边那个瓷器作坊尚王后给她哥哥尚楚买下了，出八千两黄金。到时候您就别喊这一号了。”

长孙祖德一脸晦气：“怎么不早说，这个瓷器作坊光报名的就有六十多人，到时候人家竞价也说不过去。这个尚王后也太过分了点，给她弟弟占了个木器作坊，给她父亲占了个酒窖，现在又插手瓷器。你要是早三天说不就没事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汉王可是说过，不能失信于天下，这件事我不能做主，你赶紧找个人到下面去，到时候跟着出价。如果没人出到八千两，这个瓷器作坊就归他。如果超过了，那就没办法了。”

宋赞叹口气：“算了，就这么办吧，反正我把话传到了。”

一声急促的锣声，百戏院里众人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都是表情紧张，想看看今天这个竞标到底能出什么天价。门口也站着朝廷里的官吏，里面有人中标，就要说给外面的人听。今天竞标的有四十多项，进来的人都是参与今天竞标的，外面站着的则是后面几天竞标的人。

“诸位贵人，老臣奉汉王之命在此行事，此次竞标，乃是汉王体恤我等商人，为天下百姓谋福利。待会开始竞标以后，诸位贵人不可大声喧哗，不可谩骂、恐吓、不可相互攻击。若是有此等事情发生，我就会让捕快把你们哄出去。每人皆可竞价，价高者得之。待会以锣声为令，锣声一响，竞标结束。”

长孙祖德很快说完注意事项，然后拿出今天要竞标的第一个项目：“松沽商业区西平路有王室商铺三十间，这三十间是挨着的，以前都是租给商人经商，现在出售。三十间商铺这里不单卖，诸位买回去可以自行处置。低价一千二百金，每次加价为十金。诸位开始吧。”

“两千金！”下面立刻有人喊道。

“两千五百金。”

“两千七百金。”

“三千金。”

“三千五百金。”

“四千金。”

价格飞速上涨，竞标的人早就对那些商铺了如指掌，你想想王室留下的商铺位置能不好么？平时去的人最多，人气很旺。按照现在市面上最高的价格，一间一百五十金也不亏。

果不其然，价格攀升到四千五百金以后，喊价的人就少了，增加的幅度也慢慢降低。

“四千八百金。”

“四千九百金。”

“四千九百五十金。”

“五千！”

到了五千金，百戏院里一下安静了，这毕竟是第一个竞标项目，大家胆子还没放开，激情还没有澎湃，都非常理智地观望。

长孙祖德对这个价格已经很满意了，点头笑了笑：“还有人出价吗？我数到三，没有人出价就敲锣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