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的交易

两个大国就这样用一个小国的生死存亡做了一笔肮脏的交易，说来陈国也是咎由自取，当初为何要留下秦雄这样一个祸害？看来斩草除根是乱世生存的必要法则。

汉军得胜而归，兵士伤亡保持在个位数，汉王的威信在国内又一次达到了顶峰。

只可惜这场大胜虽然恢复了汉国的领土，却也给秦雄埋下两个很大的隐患。一则是因为他的仁慈，留下了陈国的数位王子。二则是因为两位老王妃进驻长安宫。后者才是秦雄最大的败笔，尤其是姬王妃的存在，才导致了长安宫里日后的风起云涌。

回到长安已经是七月末，酷暑将尽，每日早晚已经有了些凉意。在飞雪城避暑的十几位王妃和两位嫂夫人也已经早早地回到了长安宫，并且用盛大的仪式欢迎汉王班师回朝。

两位先王妃也得到了应有的尊崇，姬妃更是被尊为太妃，入住慈宁宫，诸位王后和嫂夫人都要经常过去问安。姬妃作为曾经老汉王的妃子，工于心计，是一名勾心斗角的老手。再加上九年时间在陈国所忍受的屈辱，心里越发阴暗。

入住慈宁宫以后，姬太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老陈王的王后和嫔妃、公主统统弄到慈宁宫来侍奉自己，但凡有点不开心，就拿这些嫔妃和公主出气。陈王的王后已经五十多岁，一贯养尊处优，从来都没伺候过别人，根本就忍受不了姬太妃的侮辱，两次自杀都被人救了下来。看守陈王后的自然是姬妃派去的人，怕的就是她自杀。

秦雄回到长安以后，礼部开始准备两件事：选宫娥，开科考。

如今选宫娥跟四年前不同了，现在可选的范围更大！想进宫的女孩更多，尤其是秦雄特地下令，宫娥的年龄必须在十五岁到十八岁之间。可以想象，日后这长安宫必然美人云集。

八月初二这天下午，处理完国事，礼部尚书公羊沛刚刚告退，康荣就耷拉着脑袋从外面走了进来：“大王！奴才找您来受罚！”

秦雄笑了笑：“怎么了康荣！难道你有什么把柄被叶公公抓住了？”

康荣跪在地上一脸晦气：“大王，不是叶公公，而是姬太妃，奴才刚才让姬太妃好一顿训斥，姬太妃说让奴才到大王这里领罚。”

“哦！你先起来，本王不想看到你这副样子，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康荣耷拉着脑袋站了起来：“大王，按照宫里的规矩，贵妃每个月的月例是四十两黄金！姬太妃也算是先王的贵妃，奴才按照规矩亲自给她送去了四十两黄金的月例，谁想到姬太妃伸手就把黄金打翻，说奴才看不起她，她身为先王贵妃，岂能只有这点月例。奴才辩解几句，她就开始训斥，说奴才侮辱他，要把奴才的赶出宫去。见事情不好，奴才只好讨饶，于是姬太妃让奴才到大王这里领罚。”

秦雄的脸色很难看，姬太妃开始几天表现还算不错，入住慈宁宫，身为宫内长辈，也算是知书达理，恪守妇道。这才几天功夫，就变的如此嚣张？她是不是有病？

“嗯！康荣，你做的对，本王不会责罚你。你切说说，这姬太妃平日里对下人怎么样？”秦雄阴郁着脸说道。

康荣撇撇嘴：“大王，这姬太妃就开头几天表现还好，现在是越来越……跋扈。陈王的王后和十几位贵妃，再加上五位公主现在都成了她的侍女，姬太妃喜怒无常，动辄打骂！老王后都已经五十八岁，每天晚上都要跪着给姬太妃洗脚，若是一点不如意，就让老王后喝洗脚水。奴才听说前天夜里，姬太妃半夜起床，看到老王后在一旁打瞌睡，就让人扒光了她的衣服捆在花园的柳树上，几个人轮流用池塘里的冷水泼，一直折腾了半个多时辰。老王后数次昏死过去。

陈国的小公主才十九岁，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子，因为当这姬太妃的面啐了一口吐沫，就被她下令剥去衣服，捆在石凳上，用麻绳猛抽下面，直道红肿出血为止。

还有一位陈王的贵妃，因为长的漂亮，姬太妃只要看到她，都会命人掌掴十次。”

秦雄猛然眯起双眼，沉声问道：“慈宁宫里不是还有几位嫂夫人吗？她们难道不会出面劝解？”

康荣摇摇头：“姬太妃做事很谨慎，外人面前从来不表现出来。这些事情都是让手底下太监偷偷做的。这些事情也是那些小太监告诉奴才的。”

“也罢！孤现在就去慈宁宫！”

姬太妃正在慈宁宫和洛冰聊天，在外人面前，姬太妃从来都表现的很好。而洛冰按辈分排，还是姬太妃的儿媳妇，在晚辈面前，姬太妃的表现更是完美，满脸堆笑，和蔼可亲，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女人心里静会如此阴暗。

秦雄气势汹汹来到姬太妃的寝宫，发现大夫人洛冰在这里，也不好发火。

见礼之后三人落座，秦雄淡淡地说道：“太妃在这长安宫里住的可习惯？”

“嗯！大王不用太关心奴家，这里比以前的古汉王宫还漂亮，我住的也舒心。大王还是要以国事为重，这里有太监和宫女们伺候就好了。”姬太妃那慈善的表情让人无法对她发怒。

所以秦雄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犹豫半响才小声说道：“太妃，如今汉国百废待兴，国家需要黄金的地方颇多，宫里也不是很富裕，太妃没月的月例钱是四十两黄金，这也是早就定好了的。希望太妃日后不要在为难康公公。”

姬太妃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康荣，脸色却堆起了微笑：“大王说那里话，奴家岂能不为大王分忧，方才是和康公公说笑呢，他倒是当真了。呵呵……！其实四十两就已经很多了，若不是奴家刚进宫，需要打赏几位新来的侍女，怕是连二十两都用不到呢。康公公，本宫方才多有得罪，您可别当真啊！”

这等巨大的转变让康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若汉王多心的话，定然会以为自己是故意陷害。想到这里康荣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低下头小声说道：“太妃说那里话，是奴才做事不周全，还希望太妃不要见怪。”

姬太妃淡淡一笑，脸上厚厚的脂粉应声而落，让人不寒而栗：“大王，既然汉国需要那么多黄金，打下个月起，奴家的月例就减半好了，等国库富裕以后，再恢复正常。先紧着国事，奴家在宫里也用不到多少黄金的。说来也是奴家考虑的不周，应该先为国事着想的，大王您不要见怪。”

话说道这个份上，秦雄还有什么好说的，本来还想再暗示一下姬太妃，别老折磨那些陈国的贵妃和公主，可当着嫂夫人的面，那些话是断然说不出口的。

“既然如此，孤也就放心了，太妃和嫂夫人你们先聊。孤王还要去处理国事，康荣！待会把太妃的月例钱送过来，不要耽搁了。”

一刻钟之后，康荣胆战心惊地第二次端着四十两黄金送到了姬太妃面前，此时大夫人洛冰早已离去，姬太妃不但没有半分恼火，反而露出谄媚的微笑，拿起一锭十两的黄金塞到康荣手里：“康公公，方才本宫真的是给你开玩笑呢，没想到你竟然当真了，这十两金子是本宫送你压惊，可不要嫌少哦。”

康荣满头大汗，低头拒绝道：“奴才多谢太妃打赏，这十两金子，奴才是不敢收的。”

“哟！怕什么呢！这是本宫赏你的，若是你不收，就是还没原谅本宫。拿着！日后本宫求你的事情还多着呢。”

康荣咬咬嘴唇，把十两金子攥到手中，正要退下，忽然听到姬太妃又说道：“公公先不急着走！本宫这里还有些事情让公公帮忙呢。”

姬太妃让康荣坐在一张躺椅上，挥手交过两个很漂亮的宫女：“你们两个给公公揉揉腿！公公日理万机，也很累了。”

这两个宫女都是陈国的嫔妃，那里敢拒绝，上来给康荣揉腿捶肩，康荣吓的就要起来，谁想到姬太妃竟然一把按住了他：“公公莫急着走，好歹也要享受一下！”

康荣虽然掌管内宫，可从来都没敢享受过这种待遇，主要原因在于没有榜样可以学习，大家都是新人，谁知道该怎么享受，况且在这长安宫里最大的是叶忠，第二个是宋德，第三个才轮到他，前面两个都规规矩矩，他岂敢逾越。

而这姬太妃开始确实是在试探康荣，她就要看看，秦雄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到底是宫里的亲信太监重要，还是她这个太妃重要。虽然方才秦雄说的话不多，但事实已经很清楚，秦雄并没有把自己这个太妃放在眼里，在他心中，自己这个太妃还不如一个太监重要，说不定哪天就会找个理由给自己穿小鞋。

姬太妃是个城府很深的人，既然已经试探出来结果，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做她已经有了决断先讨好康荣！然后一步步收买人心，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得到汉王的认同。作为一个老女人，而且还是先王的妃子，靠姿色献媚已经是不可能了，但是姬太妃很快就发现她还有另外的办法！

帝国公主要下嫁到汉国，若在以前，这种特别重大事件，诸侯国至少要修葺宫殿，有的甚至还要建造新殿。秦雄当然没那个心思，但是既然要加封一个王后，这坤宁宫至少要准备出一个寝宫装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