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天启大案(三)(1 / 1)

霸业 此剑无名 1923 字 9天前

:天启大案(三)

长孙祖德断断续续说了半个时辰,这些事情他本来早就通过细作掌握,只是最近半年朝廷上以军事讨论为主,三处派兵,再加上对外贸易量不断增大,他也忙的不可开交。当然这都是次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些人都有背景,都是朝中大臣,长孙祖德是从帝国来的商人,被汉王看上封了户部侍郎专门负责商务事宜,可谓根基太浅,本来有心结交一些大员,怎奈朝堂上党争格外厉害,都把他视为墙头草,不敢亲近。长孙祖德就算满身是胆也不敢轻易的告发其中任何一个人,因为你告发了一个,就等于得罪了一派人,这些人盘根错节,手眼通天,自己一个外人,手无缚鸡之,又无兵权,那里敢得罪这些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敢给汉王说这些国内的事情,只是如今形势不妙,只能孤注一掷先过了今夜再说。

“说完了吗?”汉王平静地问道。

长孙祖德膝盖已经麻木,实在撑不下去了,点头说道:“罪臣已经说完,请汉王定夺。”

秦雄点点头:“叶公公,扶长孙大人起来吧,然后用车送长孙大人回去。从今日起,你闭门谢客,自称重病,你方才所说孤王不会不信,也不可全信,但如此多的官吏贪腐糜烂,孤王不能不管。本王将彻查这些官吏,但本王不会用你到刑部对峙,若是刑部捉你过去,你尽管敷衍,孤王自有安排。”

长孙祖德在叶忠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出了太华殿,一处大殿,长孙祖德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叶公公,今天吓死我了。”

叶忠笑了笑:“知足吧,汉王掌握的那些证据足够你死十次了,你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能活着出来就是侥幸了。”

长孙祖德擦了擦脸上的汗渍:“唉……,伴君如伴虎啊!早知今日还不如……说什么都晚了,好在今天算了过了这一关,只是也得罪了朝中不少大臣,以后日子不好过喽。”

“大人不必这样,今日之事,汉王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况且汉王刚才也说了,不用你的口供,也不用你当堂对峙,这不是照顾你么?以后还是好好为汉王做事吧。”

长孙祖德感激地点点头:“叶公公,多谢了,我这腿好多了,您就回去侍奉汉王吧。”

叶忠回到大殿,秦雄肃然而立,面似沉水,眼神中似乎有透露出一丝不决。

“大王,长孙大人回去了。”

汉王轻轻‘嗯’了一声,又缓缓坐下:“叶公公,若今日长孙侍郎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孤王该如何处置呢?”

叶忠眉头一皱,轻叹一声:“汉王,自古官为鱼,民为水,若是民怨沸腾,这鱼儿也活不下去啊。如今帝国战乱,正是该团结民心的时刻,不然他国来攻,百姓纷纷投敌,这天下也就拱手送了他人。这种鱼肉百姓,尸位素餐的官员本来早就该铲除,涉及官员一并责罚,方能震慑官场,时日越久,贪腐越厉,惩治越难。”

听到这里,秦雄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叶公公,今天文渊阁和武英殿谁值夜?”

“文渊阁是申丞相,武英殿是陆尚书,陆尚书也够忙的,如今每天值夜,已经半年有余,除非身体不适,不然每天都在。”(值夜并不是简单的值夜班,而是散朝以后,各归衙司,要留两位大员在两殿值守,以防备突发事件。)

“这倒是本王不察,想来两处不用都值夜,那暂且委屈陆尚书几日,待这件案子完了,两处合并一处,陆尚书也该回家陪陪妻儿了。你立刻传两位上殿,今夜本王有大动作。”

申无心和陆奢两人得了消息,急匆匆赶到太华殿,叩见汉王。

“有人像本王密奏了许多贪腐大案,你们两个看看史官写的这些文字。”

史官把文稿匿去些字迹递给两位大臣,申无心只看了一页,脸色大变,‘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汉王,不知汉王何处得来消息,若……若这些案子都属实,臣等无颜在立于朝堂之上。”

陆奢脸色也不好看,因为其中兵部的事情也有几处,而且还牵扯到王彻将军,他自然也不能摆脱干系。

“申丞相不必自责,你于谢丞相掌控国家大事,岂能面面俱到,今夜本王要彻查此案,稍时让叶忠去传语谢丞相,你二人会同刑部尚书墨庸主审此案。另外陆尚书你调拨龙骑兵两万人马镇守四处城门,再派遣得力干将连夜捉拿名单上这些人。叶公公……!”

叶忠拱手道:“在”

“你带领王宫一千亲卫,以及本王诏书,随同陆尚书捉拿要犯,不管他身居何职,一律捉拿,胆敢反抗者杀无赦。另外陆尚书还要派人沿街巡视,但有告密、走漏风声者,严惩不贷。”

申无心和陆奢两人面面相觑,今天真玩大了,这些人若是都抓起来,这可就牵扯到不少朝廷大员,尤其是还有尚欢这个国舅爷,没有叶忠出头,他们真不敢抓。

天色已晚,一轮明月高挂,长安城沉醉在美丽的月色之中,刑部后堂,墨庸眉头紧皱,案几上放着一块腰牌,这是身份的代表。让墨庸尚书头疼的是这个青铜腰牌上的花纹是一只老龟,而且后面还写着字:王宫外务总管。

不用问,当今的王宫外务总管是宋德,墨庸很是熟识,最大的问题是宋德竟然跟昨天刚刚抓获的两个‘通敌’女子有关。这两个女子是从尚欢府上抓获的,尚欢告诉他千万不要用刑。墨庸昨天升堂问了几句话,两个女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彬彬有礼,谈吐文雅,举止得体。而且直接说出了真相,他们本来是东平街妓院里被拐来的女子,被一名姓秦的公子赎身,现住在魏府,一切用度都是秦公子给的,并无通敌嫌疑。

两个女子岂不知这个回答捅了篓子,开始墨庸还不知道这个秦公子是人物,今日一见宋德的腰牌顿时明白了大概,这个秦公子很有可能就是汉王。可两位女子在大堂之上说秦公子去东平街狎妓,三班衙役都听的明白,若是承认了秦公子是汉王,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既然不能承认,那就只能装聋作哑,问题是尚欢还牵扯在内,若尚欢是经过若媚王后授意下这样做的,这就有可能是后宫内斗。

墨庸以前在诸夏为官,后宫内斗也是很残酷的,外人轻易不要牵扯进去,若是有了牵扯,轻则官位不报,重则毁尸灭迹。这才是墨庸真正担心的。

现在宋德又参与了进来,很明显这件事跟通敌的关系应该不大了,只是墨庸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他不敢承认秦公子就是汉王,就只能说秦公子另有其人。但是若不给二女治罪,尚欢强抢民女就是有罪,可万一尚欢是在尚王后的授意下做的呢?

墨庸觉得头大无比,他当然不敢白天审问宋德,只能趁晚上自己找两个靠得住的官吏偷偷审问,然后摸清真相,再把宋德放走,就声称抓错人,宋德是迷路走错了门,因为魏府对面就是雪姬娘娘的娘家府邸。理由固然不充分,但也勉强能应付过去。

眼看明月高挂,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长出一口气:“来人,把今日抓获的那人给我带上来。”

押司片刻功夫就降宋德带了过来,宋德早已下定决心,一进后堂,跪倒在地看了看墨庸那张寒冰般的表情:“墨尚书,是我—宋德。我对不住汉王,不该糊里糊涂犯下如此大错,还望汉王看着奴才尽力办事的份上,放奴才一条生路。”

墨庸一下愣住了,莫非这宋德是瞒了汉王,并且自己用秦公子的名义私养‘对食’,本来还想问他开脱,此刻却绝了这番年头,冷冷地说道:“宋德你好大胆子,竟然敢背着汉王做如此苟且之事,本尚书也救不了你,还是赶紧把你的事情如实招来,此处没有三班衙役,你的卷宗也只有汉王能看到,你就全招了吧。”

宋德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把自己倒卖纸张的事情全盘拖了出来,不过平时收礼的事情却没说。

墨庸哭笑不得,心说原来你还有这种事情,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还犯过什么错误,你与萧玉儿和苏月儿是什么关系?”

这次轮到宋德发呆了,他不知道墨庸怎么提起这两个人,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犹豫半天,看周围却是没有几个人,这才大胆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了,几位大人千万不要声张出去,若是声张出去,奴才这颗脑袋就要搬家了。”

“你放心,我们岂能说这等事情给汉王脸上抹黑。你且先下去,本官现在就去面见大王,想来宫中找你也有很长时间了。待会我让狱卒好好待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或许大王念在你忠心的份上,不砍你的脑袋。”

宋德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赶紧爬起来:“谢墨尚书……!”

墨庸整理一下官服,衣帽,收起刚才书记写下的宋德口供:“来人,备车,本官要即刻进宫。”

话音刚落,一个衙役就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

“荒唐,什么事情如此让你如此不尊礼法,莫不是敌兵攻入长安了么?”

衙役来不及客厅,拱手说道:“大人,外面来了数百兵士,把这里给包围了。”

墨庸也吓了一跳,没听说有敌兵入侵,怎么就有人包围了刑部呢?想到这里也不犹豫,他本来就会武功,一把抓起兵器架上的宝剑,领着衙役走出了后堂。

刚出门就看到谢松和申无心两个面色深沉的走了过来,见他出来,一拱手道:“墨尚书……!”

一看是两位丞相,墨庸先是放心下来,但心情依旧紧张:“两位丞相夙夜来访,而且还带着几百兵甲之士,莫非我墨庸犯了王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