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花问柳（上）

周地城破！诸夏和陈国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诸夏大将钟无缺、陈国大将费赢带了三千人马逃出城外与两国二十里外的大军会合。城外剩下的两国十几万大军连夜拔营，再次后撤二十里，南平形势岌岌可危。

消息传到平松，平松城的百姓都慌了，很多人连夜准备包裹、行李，随时准备逃命。

王彻将军府内灯火通明，十几名大将齐聚一堂商议今后的战事。东方烁不在，他在十几名兵士的护卫下连夜赶往周地会晤西戎头领达拉奇罕。

“众位都说说自己的看法，我们到底该如何应对。”王彻看着众位将领问道。

众将一阵沉默，事发突然谁都没有心理准备，按照正常思维西戎占领周地以后，必然围攻距周地最近的平松。最让人郁闷的是诸夏和陈国十几万大军在周地城破以后立刻后撤二十里，意思很明显不想再帮助汉军。周地在二十万大军的遥向配合下才勉强抵抗了两个月，如今平松连外援都没有，恐怕半个月都撑不住。

屠狼客是除王彻以往最高的将领，别人不说话他总就必须说两句以缓解尴尬氛围，于是拱手沉声说道：“将军、以在下看来，我军当撤。”

撤军其实是绝大部分将领的心里话，只是谁都不好意思说，而屠狼客是备受汉王信任的武将，他一说出来大家顿时有了主心骨，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王彻很平静地看了看诸将，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发出有规律的声音，却始终没有说话。

从当前形势来看，撤军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不管西戎是不是首攻平松，他们都面临着巨大危机。若是东州的下庸和平松守军真的从大局出发，能够和平松遥向配合，再加上成为十几万大军不断对西戎军队进行骚扰的话，平松或许能坚持几个月。不过即便是那样平松的汉军损失必然惨重，搞不好就跟周地一样，全军覆没。在着东州和城外的诸夏大军是否配合还是个最大的未知数，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很明显是不明智的选择。

但如果就此撤军的话，已经打乱了汉王的计划，国内训练的新兵现在还没能力横扫诸夏，诸夏等国最终将落到西戎手里。想到这里王彻也是左右为难，倍感压力。

众将议论一番，见王彻始终不说话，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大厅之上鸦雀无声。

“诸位，如何撤军？汉国据这里三千余里，要横穿诸夏国，难道诸夏能让我们从容撤回？诸将暂且回去，多安排兵士上城墙守卫，等明日看看西戎军队动向再做商议。”

与南平诸将夙夜不寐比起来，远在三千里外的汉王却也是几乎是彻夜不眠。九月，正是不冷不热的季节，长安城内夜市达到了顶峰，尤其是‘东平河’畔的‘东平街’，这里晚上比白天还要热闹。

东平街东西长九百米，里面有妓院六十多家，是名副其实的红灯区。长安城最出名的三大名楼‘群芳阁’‘百花楼’‘君子笑’全都在这条街上。因为商人多，长安的娱乐事业发展迅猛，一年前这里还只有妓院三十多家，现在就增加了一倍，而且还有十几家店铺已经被买了下来，准备改作妓院，可见长安的繁华达到了何种程度。俗话说物以类聚，在其他地方开的妓院大多分散，形不成规模，客人去过几次以后就不在去，毕竟可选择的太少，而东平街则囊括了所有档次，从身价十几文到身价上百金的都有，客人们自然选择这里。据户部统计，仅仅东平街这六十多家妓院，一年给朝廷的纳税就达到数十万金，可见开妓院是多么盈利的行业。

这年头开妓院是合法的，朝廷也没规定官吏不准来这里消费，所有朝廷上很大高官也喜欢来这里消遣，当然他们都是有人请客。像长孙祖德、陶瑞这种妻妾成群的朝廷大员，每个月都还要来几次，更何况那些妻妾少的官吏了。不过秦雄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没人请他，如果来这种地方娱乐还要自己掏钱。

长安宫里宫女们也都很漂亮，不过碍于身份和脸面，秦雄也不能看上哪个就上，而且王宫里的宫女见到他大都战战兢兢，很扫兴。自从听人说东平街上的繁华景象，秦雄就忍不住想来看看。

外出偷欢，秦雄当然不会带那么多护卫，这次就带了宋德一人。初来东平街，就算秦雄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跳，这里太繁华了，简直可以跟后世的大都市相媲美，近二十米宽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最要命的是还经常堵车。两人骑马刚进大街，后面就一阵急促的呵斥声。

“让路、让路！国舅的车马，撞死白撞喽。”一个青衣大汉一手提着风灯，一手拎着皮鞭在前面开路，后面十几个家丁护卫着一辆马车风风火火的朝前赶路。路两旁的行人见到这副架势，那个敢不避开。

秦雄和宋德也很无奈的下马站到路边，看着国舅爷的马车疾驰而过。

“这位老哥，刚才这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秦雄对路旁一位呲牙咧嘴的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刚才差点被挤倒在地，撇撇嘴说道：“还有谁？你没听说是国舅吗？”

“国舅不是有好几个吗？这是哪一位？”宋德好奇地问道。

“一看两位就是第一次来，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国舅是有几位，但是东郭王后的兄长大都是行医，也有在吏部为官，家教很好，谁总来这种地方。刚才这位是尚王后的弟弟，户部正五品吏司，尚大人。这位尚大人虽然才是正五品，可朝中即便是正二品的尚书也要给他几分薄面。”中年人说着脸色露出鄙夷的目光。

秦雄无奈的叹口气，没有说话。

中年人看他郁闷的样子，索性多说几句：“这位尚大人很有能代，至今不娶妻室，整日流连于此，知道百花楼的头牌吗？百花楼头牌玉如意就是被这位尚大人给开的苞，当时长安城多少富商气的吐血。呵呵……！”

秦雄撇撇嘴点头说道：“还是有权有钱好啊？”

“那是，这位公子今天是要去那里消遣？”中年人见面前的秦雄年纪轻轻，又一表人才有心结交。

“我是第一次来，手头上也没多少钱，今天只是看看而已，老哥有事就去忙好了。”

中年人摇摇头，自己一个人走了。秦雄回头看了看宋德：“走吧，咱们去转转。”

秦雄当然不敢去那些出名的妓院，那里朝廷官员特别多，万一被认出来很丢人，而且万一有人想暗杀他也不好防备。两人用了半个时辰从南头转到北头，一家也没进去，宋德觉得很奇怪，小声问道：“公子，咱们是回去还是？”

“岂能就这样回去，来玩一次总要痛快才好。你帮我想想，咱们去那里才安全，而且还不能被人认出来呢？”

宋德嘿嘿一笑：“公子，其实那些大场子都是骗人钱的地方，姑娘们也大都打扮的漂亮，穿的好一点而已。富商贵人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才去这种地方消遣，这些钱大都被那些老鸨给赚走了。上次给宫里送绸缎的宋老板给我说了点玄机，要想花钱少而且玩的开心，大可不必去那种地方。”

说道这里秦雄回头看了宋德一眼：“哟！你还知道的不少，给我说说里面什么玄机。”

宋德指了指远处一家不大不小的门楼说道：“您看这家，门口挂着的那盏红灯笼上贴着个‘良’字，一旦挂了这种灯笼，这种店从规模上虽然赶不上百花楼那种大院，可老板也有点门道，能搞到一些未***的雏，而且里面大都干净、清净，不过这种门道知道的人不多，而且富商、贵人一般是不来的。”

秦雄笑了笑：“那好，我们两个进去看看。”

宋德笑吟吟地在前面带路，别看他是个太监，平时来这种地方也不算少，已经算是内行人了。

进了这家叫‘红颜居’的大门，秦雄才发现这里跟那些大妓院比起来差的太多，冷冷清清，大厅里只有老鸨和几个长得还算秀丽的女孩子在聊天。从格局上，不怎么想妓院，更像是一户人家。

老鸨也没有那么风骚，见到有人进来先是上下一番打量，待看到两位公子穿的都很讲究，这才摆出一副笑吟吟的模样走了过来：“两位公子，快请坐，小桃看茶。”

秦雄虽然没去过妓院，但也很讨厌电视里那种看到客人就扑上来一阵腻味的老鸨，这家还不错，老鸨和姑娘们都很文静，尤其是老鸨脸上也没擦什么粉，虽然岁数不小了，不过风韵犹存，态度很好。

两人坐在椅子上，秦雄看都没看旁边站着的几个姑娘，只是低头品了一口茶，随即又吐了出来：这……这是什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