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接二连三出窘况(1 / 1)

接二连三出窘况

春燕寸步不离,想要脱身着实有些难度。

“今日七夕,我们出去走一走吧。”走着走着就散了,多么好的脱身理由呀。

“皇上有命,晚些会过来。还望主子师傅莫要为难奴婢。”

“皇上?”一朵震惊。晚些过来?什么情况?

“皇上白日已下口谕,纳主子师傅为妃了呀。”春燕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一朵一下,又笑道,“主子师傅只怕还不知,人称的羽宣公子便是我们大越国的万岁爷。”

一朵又想喷出一口老血。该说自己福禄高照?还是命运多舛?现今竟误打误撞成了大越国的皇妃!

不要!人家才有了如花美貌,还要潇洒人界,左拥右抱,才不要被板上钉钉,自此名花有主!

“呵呵呵……”干笑好几声,“这天可真热呀。”

春燕看了看屋内放置的多块雕琢精美的冰雕,正化成水升腾袅袅水雾。想了想,便将那几个冰雕都挪到床边。

“主子师傅可觉好些了?”

“哎呀,我想上茅厕!”一朵捂住肚子,脸色痛苦。

春燕赶紧搀扶一朵去了屋子的里间,那里放着一个做工很精致的马桶,而且还可自行冲水。

“哎呀,我饿了,好饿,你快给我备点吃食去。”

春燕只对门外吩咐一声,便有数个宫娥端着金制的碟盘碎步进门,之后桌上便摆满了美味佳肴。

“哎呀……”一朵望天兴叹,还是觉得直接打晕来的方便快捷。

跑出房间,游走在偌大的皇宫,莫名地有种在玄水明宫漫步的感觉。只是这里金碧辉煌灯火通明,哪有半分玄水明宫黑暗诡谲之态。顺着丝竹管弦乐靡靡之音寻去,那坐在高位一身明黄的羽宣,在这个华丽多彩的夜晚如坠落人间的一抹骄阳,俊美非凡卓然入目。

他在一众美艳女子的簇拥下,或谈笑风生,或举杯豪饮,或开怀朗笑,或凝眉沉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举动都那么引人注目,真乃天人也。

一朵趴在距离盛大宴会较远地方的大殿屋顶,双手托腮静静地望着羽宣许久。不是沉迷在他美色,而是觉得无殇也是这样一个王者,遥坐高位,美人簇拥……只是无殇向来一身黑色,又鲜少笑,总是亘久不变的一副冰川脸。

轻轻一叹,不知人间几日才是判官府的夜晚,无殇才会苏醒过来。他若醒来,可会记得是她救了他?是否只当花曲才是他的救命恩人,自此宠爱非常?

心头一阵酸涩的疼,似有一团棉花塞在喉口,很不顺畅。

下面人开始做诗,题目由身为皇上的羽宣出题。太监高唱一声“以月为题”,参加宴会有些学识的才子佳人们纷纷看向遥挂中天的一牙弯月。

一朵见众人都向自己这边看来,一个慌神,赶紧飞身跳下屋顶消失不见。下面之人大躁,还以为是月中仙子下凡皇城,更有人以此作诗大肆赞誉了一番那一袭白衣的月中仙子如何天姿国色,盛传一时。其实,谁也没有看清楚那白衣女子的容貌,只是那翩然曼妙的背影便已迷得一众人心神荡漾。

一朵害怕在皇宫迷路被羽宣逮个正着趁夜吃干抹净,便无心思夜逛皇宫了。捏个诀瞬间出了皇宫来到京城大街,这一次瞬间移动的法术确实熟练不少,正是心之所系的乞巧市。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左右挑选,还是觉得那个用面捏的可爱娃娃很适合可爱的小白一朵,便买了下来踹在怀里。

摸到怀中拘着阿牛魂魄的宝瓶,心中一滞,得寻个好人家让阿牛尽快投胎转世才好。

从乞巧市挤出来,过往的行人都对她纷纷侧目,赞叹美貌之余又唏嘘这不是崔妈妈寻了两年的女儿么。连她的名字身高身上特征都报得详实如亲眼见过。看来娘亲寻她确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等见过小白一朵母女,就去醉悦阁见娘亲。

好不容易寻到个人少的地方,打算用瞬间移动的法术,肩膀上却有一只咸猪手,轻轻拍了拍她。

“哪来的色狼!”一朵猛然回拳相击。居然能不被她发现尾随至此,还可以近身如此之近的距离。想必来人法力不低,得先下手为强。

故此,一朵这一拳使了全力。

即使那人再淡泊寡情,再优雅从容孤高绝世,也被一朵冷不防的一记猛拳打得闷痛一声。右眼瞬时乌青发黑一片,因为疼痛身体绷得更加笔直。一袭蓝衣在月色下随风抖了抖,似在抗议亦似在诉说清水般的无辜。

“原来是你呀!”一朵悔得想咬掉自己的手指头。伸手想替他揉一揉,他却微微避开。

“没事。”口气一如既往的清淡,却多了几分僵硬。

一朵那一拳用了全力,即便现在身体虚弱,身为千岁九命狐妖的一拳也够缔俊公子这个文弱书生养上一养了。故此,缔俊公子因乌青的右眼半月没敢出门。

望着缔俊公子转身离去僵直的背影,那一袭蓝衣飘逸如仙。他是她和无殇的恩人呀,竟被她以如此蛮横的方式亵渎,真真罪过。懊恼地咬了咬手指头,紧跟两步,追着他的步子一路跟随。

“真的没事?我有活血化瘀的药。”

“嗯,无碍。”他的口气依旧有些僵硬。

夹道两侧的灯火渐渐黯淡。夜色已深,玩乐欢庆一天的人们也都疲惫散去,各回各家。大街上渐无生息,只有风吹树叶悉率的声音。

花开无声,夜露初凝,一切都美好的很圆满,一朵却莫名地空落起来。

有一家四口从集市上提着各式彩色缤纷的物件回到家门前。丈夫的腿有点瘸,费力踮脚才取下门前已燃尽蜡烛的五彩花灯,两个孩子打闹着进门。妻子好像眼神不太好,昏黑的夜色下险些绊到门槛,丈夫眼明手快一把拽住。

“我进屋点了灯你再进来,万一摔倒可怎么好!”看似抱怨的一句话却噙满深深的关切。

“我知道你一定能扶住我。”妻子脸上绽放幸福甜蜜的笑容在丈夫的搀扶下进门。

一朵停下脚步,望着那户人家发呆。屋里点了灯火,窗纸上映着妻子哄两个孩子睡觉的身影。丈夫收拾好孩子玩闹随处丢放的物件,挑了挑灯芯,屋里的灯光更明亮了些。孩子睡了,妻子又拿起针线在窗前被丈夫夺了下去。

“眼睛不好,天黑了就不要做活了,明天白天再做。”丈夫抱怨着。

“你的鞋子都破了,本就腿脚不好,得穿双合脚舒服的鞋。今晚赶着做好,你明天就能穿上,免得明天干活磨破脚。”妻子笑着又抢回针线,一针一针缝补起来。

丈夫又点来一盏油灯,却被妻子嫌浪费灯油吹熄。丈夫有点不高兴,“万一以后瞎了怎么好。”

“瞎了还有你。”

“你咋就知道我要你个瞎眼婆娘。”丈夫笑着坐在妻子身边,用扇子给两个熟睡的孩子扇风。

“你个瘸汉子就我这个瞎眼婆娘愿意跟着你。”夫妻俩都低低笑起来。不再说话,窗前映着妻子穿针走线的背影和丈夫不时给妻子扇风又给孩子们扇风的身影。

这便是最简单又最真实的幸福吧。彼此不需要卓绝于世的风华才貌,不需要荣华富贵的金银珠宝,也不需要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的誓言,仅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便足以心如香蜜甘之若饴。

一朵不知为何湿了眼睛,赶紧试了试,笑自己怎忽然变得多愁善感了。在身上左右摸了摸又翻了翻,发现身上竟连个睹物思人的物件都没有。

又笑自己荒唐可悲,本就孑然一身,又需要思谁睹念谁呢!

思春了吧?

举头望明月,不知判官府今夕是何夕,亦不知那个人苏醒了没有。怅然感触了良久,那户人家已熄了灯,一朵这才发现,缔俊公子已不知去向。

哎呀,人跟丢了。

在街上寻了一圈也没寻到,缔俊公子家的路也早忘了是哪条胡同哪条小径了。既然方才他能找到她,若真有什么事一定还会再找来,便向京城郊外的大宅飞去。

一朵没想到大宅内早已人去楼空,只有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看院子。他说一年前来了一帮官兵将少奶奶和小姐都带走了,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少奶奶临走前千叮万嘱一定要看住院落,等少爷回来。

为了找到小白一朵和花玉楼,一朵在京城内的府衙转了好几圈,也没寻到她们的踪迹。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便开始悉心寻找缔俊公子家。小彩说,只要她想做,一定能做到。故此,一朵很卖力地用意念强迫自己的灵力聚集一处,蓄势待发,最后一击即中!

这是一次很成功的瞬移,也是一次失败的瞬移。

成功在于一朵果然找到缔俊公子的家,失败在于……

呃……咳咳咳。

谁会一大早上天刚刚放亮就洗澡?

活了一千来岁,还没见谁这般勤奋爱干净过。即便不脏的像阿牛小时候那样鼻涕往袖子上蹭,最起码也都干净地日日睡前洗澡,早上起来修修心养养性晨练一番冲个凉,一大早上泡在浴桶里难道也是一种修炼?

可最最关键的是,“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是什么情况捏!清透的水下,被她看光光又是什么情况!

似乎她应该翻翻黄历,看看最近是不是与缔俊公子命格相克,不然咋接二连三出窘况!不过话说回来,他的身材是真好……

“看够了没有。”饶是再润凉如山风拂面的缔俊公子也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