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之事事有阴谋5
项阳将两祖孙的心理活动全看在眼里,久在官场打滚的他并不急于向王太医献殷勤,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Www.Pinwenba.Com 吧
颜卿不擅长寒暄,反正有阮依依在,什么话题她都能聊得热火朝天。阮依依嘴甜,夸完王太医,挨个的把王太医家的家眷又美美的赞扬了一通,就连王太医家账房门口的那只大黑狗都被阮依依夸得天花乱坠,唯独不提王仕青半个字。
整个王府被阮依依这油嘴滑舌逗弄得笑声不断,个个都乐不可吱,王夫人甚至开口挽留他们今晚住下,说要和阮依依说些体已话。
王仕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刚松开的拳头又重新握紧,看他那憋屈的小样,阮依依笑得更欢。谁叫他一来就推搡她,不好好的拾掇拾掇,他还以为她真是纸糊的小人。
颜卿见阮依依处处针对王仕青,知道她小孩子脾气又犯了,非要报了这仇才会解恨。
正想把她拉过来,提醒她在王府待的时间够久,可以告辞离开时,阮依依忽然走到王太医身边,站在王仕青旁边,幸灾乐祸的笑道:“哥哥,过年还看书?是不是因为没考进太医院,被爷爷罚了。”
阮依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有进太医院是王仕青的痛,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他伤疤,那感觉,血淋淋的。
果然,王仕青脸色一变,偏又不能打骂,气得直跺脚,脸也憋得红通通的,象被烧红的烙铁。
王太医的老脸也挂不住,但阮依依说得这样心无城府,他也不好责怪她。
“哥哥,其实那些进太医院的草包个个都不如你,你没进去,是运气不好,不怪你的。”
王仕青刚冒出来的那点火,被她这话又浇灭了大半。正想着说两句客套话,阮依依又摇头晃脑:“王爷爷的医术不仅仅在宫里享负盛名,在宫外也是鼎鼎大名。王爷爷竟没有开铺出诊,想必是把所有的时间都倾注在你身上,一心想扶你成才。唉!你竟没有进太医院!知道的人明白其中曲折,不知道的人,肯定认为你连那些草包都不如,白白糟塌了王爷爷的声誉啊!”
阮依依东一句西一句,一会说王仕青聪明能干年轻有为,一会又暗讽他榆木脑袋不够灵活所以才进不了太医院,好话坏话全由她一个人说了,谁也闹不明白,她到底在做什么。
只有颜卿明白,她就是故意要惹王仕青生气。
看见一个人气得快要爆炸却不能发泄出来的憋屈样,就象沉默多年的火山处在苏醒喷发的临界点一样,很威胁,但也很有意思。
阮依依就是摆明了要欺负他,每每踩到他的痛处就收脚,好象一个调皮的孩子,把人家刚刚结痂的伤口撕开一半,看到有血流出时,又重新将痂贴回去止血。
反复几次,王仕青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吼道:“谁是你哥哥!你是哪来的野丫头!竟敢到我家里放肆!”
阮依依吓得跳了起来,象兔子一样立刻跑到了颜卿怀里,瑟瑟的缩在他臂弯里,抖着嗓音害怕的说道:“师傅,哥哥生气了……”
“阮阮,这次是你不对。”颜卿难得主持公道,实在是看她耍王仕青耍得有些过分。可怜王仕青这实诚孩子被她说得里外不是人,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被阮依依揭了无数次伤疤。
“嗷嗷嗷!谁叫他刚才推我!我想王爷爷,下着雪都跑来拜年,他竟然推我!”阮依依终于说了实话:“是他先欺负我!是他推我的!”
“哈哈哈!”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太医突然大笑起来,他就知道阮依依在耍小性子,故意整王仕青玩,并非真得恶意。刚才听到她的抱怨,方才的烦闷立刻烟消云散,大声笑道:“你这个小丫头,就是气量小了些。刚才是你仕青哥哥不对,我让他给你陪不是,你就别再折腾他了。”
“不要!”阮依依来到王太医面前,气呼呼的说:“我才不要他道歉,我要做王爷爷的徒孙!”
“好好好,爷爷早把你当孙女当徒弟看了,小丫头还不知道?”
项阳与颜卿又对视一眼,两人暗中交换意见,都对阮依依这四两拨千斤令王太医半推半就的与她拉近关系的手段,很是赞许。
阮依依见王太医几乎已经将一条腿跨到她这个行列里来,只差最后一把火,人也笑得更欢。
她连连拍掌叫好,对着王太医连喊了三声“师傅爷爷”。王太医对她这自创的喊法也没有异议,他见颜卿都笑意盈盈颔首称好,便当仁不让的应承下来。
阮依依叉着腰,鼓着脸走到王仕青面前,娇滴滴的说:“仕青哥哥,你刚才笑什么?”
“没什么!”王仕青刚才是瞧她娇俏可爱的撒娇,竟忘了刚才的气恼,不自觉的笑了一下,被她抓了个正着。只好收了笑,板着脸矢口否认。
阮依依撅嘴,得瑟的说道:“哼,仕青哥哥,你等着,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你弄进太医院!你就等着我在太医院里收拾你吧!”
王太医正式收阮依依做“小女徒孙”,颜卿和项阳都明示暗示会帮助王仕青理入太医院,双喜临门,笼罩在王府家上空好几日的愁云惨雾顿时散去,摆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正要好好庆祝,阮依依忽然神色一变,双手捂着肚子,蹙眉不语。
“唔……肚子闷闷的痛……”
阮依依小声与颜卿咬耳朵,她很担心是自己来葵水了。上次在冰窖因为葵水血流不止差点丢命,阮依依心有余悸。按理,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她早该来第二次葵水,可是迟迟没有动静。现在莫名的肚子绞痛,阮依依担心在王太医家出丑,紧紧的抓住颜卿的手,央他带自己回国公府。
王太医早就看见阮依依的异样,伸手搭脉一探,便诊了个七七八八。他以为阮依依听话,乖乖按照他上回开的药方吃药,将身体调理正常了,所以煞是得意,捻着山羊胡理解的笑笑,说:“女孩子家总有这么几天的。丫头,跟你师傅回去好好休息,等身体好了,再来玩。”
颜卿也不跟王太医客套,抱起阮依依便回了国公府。
一进屋,颜卿就喂了她六、七颗丹药,怕还不够保险,又将事先做好的膏药贴在她的肚脐上,然后将她抱在怀里,一边施针一边观察她的反应,就是不肯放她在床上休息。
肚子依然是闷闷的绞痛,但在阮依依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其实,她很想平躺在竹床上,这样方便颜卿针炙。但他宁愿别扭的一手抱着也不放开她,见她不舒服的动了两下,以为她痛得难受,搂她更紧。
“师傅,其实……你可以把我放到床上施针的。”因为针炙,衣服褪去大半,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展露在他面前,还被他这样抱住,阮依依多少有些不习惯。
再怎么说,在这里,来了葵水就是大姑娘了,还能裸半身的窝在谪仙似的男人怀里而不心猿意马,这定力,怕是要修炼成秃顶尼姑才可能有。
颜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上次冰窖她险些丢了性命的事令他心有余悸,有了阴影。尽管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调整药方,针对她的血疾改动了治疗计划,准备了这么久也不至于措手不及,但真正面对时,他还是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