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1)

折戟 丐殿殿主 1958 字 5天前

整个大厅格局别致风雅,却又不失豪华之气。Www.Pinwenba.Com 吧正前门对应一槐宝精树所制宝座,左右扶手镌刻而成,屋房左右排列着紫檀木拐子纹扶手椅,两椅之间摆有茶几,侧身刻有精致的雕花。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gū)——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瓶花等物。厅堂左角插有屏房,设有一屏障。

正在秦羽欣赏快达忘我之时,一声爽朗笑声传出:“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刚听下人禀告说有小姐贵客造访,你可是所说之人秦羽?”秦羽终被这朗朗笑声打回到现实。

“呵呵,大哥,也不知小妹带来了何许英雄人物,竟到了私自出去鬼混的地步?”就在秦羽凝神细望之时,又一个微微有些略显嘲弄之声响起。

秦羽打量映入眼前二人,均长得方正有余,前人雍容正气,着一身青色大衫,后者却长有一双细小眼睛,鼻尖猴腮,着一身华丽宽衫。看来前者是那大笑之人,只是后者怕是奸猾钻利之辈,待会儿得多加小心才是上策。秦羽心里如是想到。

就在秦羽打量二人之时,糜家两兄弟也在打量着秦羽。只见来者脸庞有些稚嫩,却也夹有几丝刚毅之气,身高七尺有余,形貌昳丽,一袭青衫,增添了些许儒雅,举止从容,只是其人恐怕很少游走江湖,缺乏历练,心智未熟吧。两人对望一眼,心里得出了初步结论。

秦羽上前一步,施礼道:“两位抬爱在下了,我既非英雄,亦算不上贵客。在下姓秦名羽,字紫辰,能有机会见到二位,荣幸之至。”

糜竺道:“呵呵,恭维之话就先免了吧,还是先入座吧。”说道这,转身吩咐下人准备茶水。

分主宾坐下,有下人端上茶水。茶水氤氲,香气弥漫。糜竺笑道:“论年纪我们该虚长你多许。我们商贾之家,不必太过讲究。你就称我们兄长吧。这茶是我们自己所种,倒还有些清蕴,你尝尝如何?”糜芳在旁听到糜竺让他叫兄长,皱了下浓眉,倒也未曾打断拒绝。

秦羽端起茶杯,呡了一小口,丝丝甘甜侵入心头,让人不觉心生温暖。闭目回味了少时,眼神晶莹雪亮,笑道:“果真是好茶。如此茶水待我这粗俗之人。紫辰多谢二位兄长盛情款待。”

糜芳接过话来,眯着小眼呵呵笑道:“些许茶水算甚?想我糜家家产千万,家丁几千,茶叶不过其中微末。若是留念,待会儿差下人再拿给你几斤,回去慢慢品味便是。方才听小妹说你于他有过救命之恩,定要我们好生答谢一番。只是小妹要梳洗打扮,时间仓促,来不及细问,不知紫辰可愿详述一番?”

秦羽答道:“这茶水于兄长你家或许微末,不堪一提。可于我一乡斗小民,却是盛情款款。至于糜小姐所说救命一事,不过前些日子帅军剿贼顺便为之。何足道哉?兄长休要取笑于我!”

糜竺严肃道:“顺手为之也好,专程所救也罢。不管如何,紫辰终究救了小妹一命。此等大恩,不得不谢。”说着遥远拱手相投。

糜芳笑呵呵的应和道:“兄长说的极是。极是。此等大恩,紫辰不必太过谦虚。我糜家向来有恩必报,不论其人家世背景,但有所求,无有不应。不知紫辰可有甚未了心事,或是难事。说将出来,糜家定当竭尽所能,以偿大恩。”

秦羽离开木椅,上前一步微微欠礼道:“二位兄长不必如此客气,紫辰一孤身白衣之人,蒙云阳令不弃,拜为校尉。生活甚物倒还凑合,无甚所需。”

然后不再言语,脚步彷徨再三,心里嘲笑了一声,自己何时如此寡断了。把心一横,握拳禀道:“二位兄长,秦羽心里倒有一事,于我而言千般重要。只是不好开口言于两位兄长。”

糜竺拈着山羊胡笑道:“堂堂男儿,当率性而为。何必如此犹豫不前,有何所求,但请讲来。”

秦羽见糜竺如此直爽,当即甩开礼节,哈哈一笑,道:“不满二位哥哥,此次前来,除护送糜小姐回来,顺道拜访二位兄长外,实有一事相求,只是看兄长你家如此豪华,心有卑微之感,有所畏怯,叫兄长见笑了。我初见小姐,便对她一见钟情,心生爱慕。小姐亦于我有意。未见小姐之日,常常茶饭不思,难以下咽。那日救过糜贞以后,这些日子相处甚是幸福,由此我便下定决心,欲此生生死相依,相守一生。故此次带了些许薄礼,以作见礼,望兄长应允。”

糜竺听着秦羽说话,惊讶不知所以。糜芳到是神情自在,满眼深意的望着他讲述着。

待他说完,糜竺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木讷地道:“嗯,这个...这个...”

糜芳扯了扯糜竺衣袖,示意他来,他冷冷笑道:“紫辰眼光倒是不小!只是以你一虚职校尉,便想要求取小妹,未免也太小看我糜家了吧。先不说门当户对之说,只说天下英雄如沧海粟米。你有何本事能让我将小妹嫁于你,嗯?”

秦羽施施然道:“我现今虽然落魄,可我必信以我之能,定有出头之日,兄长何故平白小觑于人?况天下世家大族,谁不是从白身累积而起?难道兄长家如今之势就平空而起,而且兄长不闻古之甘罗之事乎?”说到此处不得不停了下来,只因图一时之快,语速过快,将脸憋得有些红通。

调整了一下气息,接着道:“两位兄长,我闻父母兄长爱人者,相爱亲人者,必竭尽所能,以全其之心,而不较物质之流。今我虽然平穷,然我必以所能之为相待糜贞,不会让她受何委屈。请二位兄长成全我们。”说着单膝跪地握拳一脸诚恳地禀道。

糜竺在旁看了半天,以他之能从秦羽之话中,不难推出秦羽必非池中之物,只是当今天下,世家遍布天下,所谓英雄必将如鱼鲫过海,恐怕穷其一生也难以有所作为。若将小妹嫁与他,必将受诸多苦楚。看着他满脸诚恳模样,又有些心生不忍。只得委婉劝道:“紫辰你先起来吧。俗语有云,英雄必有用武之地,你有如此信心,而不被困境所累,必会有番作为的。”糜芳听到大哥说这话,以为要应允,当下有些急了,正欲抢过话来,糜竺瞪眼示意,只得作罢。

糜竺和蔼的说道:“只是小妹为糜家之宝,自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如若答应于你,必将受许多苦楚,不出几载就会悔恨终生的。紫辰说得不错,父母兄长者,必为其家人计较妥善,以免受难。只是说了望不要多心,我糜家无论如何,也是徐州数一数二的首富,若迎取者门不当,户不对,必遭人鄙弃。如此,我如何对得起我糜家祖宗,家族之人?”

又道:“因此小妹只怕与紫辰今生无缘了。我相信,紫辰他日必会遇见必小妹更好心仪之人的。不知紫辰明白否?”

秦羽有些明白了,他的心一下子掉入了谷底,自己这般怎会被这些世家大族接受呢,可笑自己如此天真。秦羽使劲平复了下内心那种刺心的失痛,近乎哀求道:“难道我和糜贞一点可能都没有吗?两位兄长,我对糜贞之意可昭日月,望两位兄长再考虑一下如何?”

糜芳冷然果断的答道:“麻雀乌鸦之流注定入围不了凤凰的圈中,我劝你还是早些打消这念想吧,我糜家绝无可能让小妹下嫁给你!”

秦羽漏去糜芳讽刺之语,最后求道:“既如此,秦羽好歹也是有脸之人,从今以后,绝不再提就是。只是最后一个请求,可否能再见糜贞一面?”

糜竺想了想,觉得如若这要求都不答应,也太寒他人之心了,嘴唇蠕动了一番,就要开口。糜芳见哥哥那番模样,岂不知他是何想法。于是用迅雷之势笑道:“呵呵,紫辰既已决定放手,又何必再见面,使两人难堪呢?男儿本当果断,犹豫不决,岂能成事?先紫辰不是说必成大事乎?我看啦,还是早些回家吧去成就事业吧。”糜竺见二弟如此言语,心下发苦,不好再言语,于是选择了沉默。

秦羽心冷彻如冰寒,嘲笑道:“兄长说的是,是秦羽矫情了。多谢二位如此款待,待我向小姐问好,就说,祝福她能幸福,我先前之语作-废-了!秦羽军中还有琐事,就不打扰了,告辞!”说完也不待他们答话,一甩衣袖,心里冷哼了一声,径直离开了糜家。

秦羽走后,糜竺苦笑着对糜芳说:“何必说的如此果决,如若他日一飞冲天,糜家将置身危难啊!如今天下已有大乱之势,不出十年必有变故。如今将他得罪,他日恐怕要多树敌啊,届时糜家如何在乱世处而不衰?”

糜芳一脸满不在乎的道:“大哥何必如此忧虑。量他一黄口小儿,有何多大作为?尽管放心便是。只是,小妹那里还要多作功课才是,得想个法子。”

说着说着就不觉地在厅里摇走晃动起来,两手交叉于后背思索着。大约半晌,便计策从脑海浮出,走到糜竺耳旁如此如此。糜竺想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了。糜竺想着,以小妹有些刚烈的性格,也只得如此了,只愿今后糜家无事才好啊,哎......

也不知糜芳所出的是何主意,如何哄骗的糜贞,只知道糜贞当时几乎是吼出不可能,摔瓷砸碗闹了半天,而后才渐渐平息。只是以后的每天都是以泪洗面,食欲不振。经常坐在窗前,或是发呆出神,或是嘲弄自己,或是戚戚语语,她就如水面漂游的浮萍,找不到一个依托之所,没着没落,春天花浓正艳,她已如凋零之状。那时光,那人儿,那相私期语,恍若隔世,曾经海誓山盟,终抵不过一瓢现实之水吗?

物依旧,人却成空,即使近在眼前,只怕也会相望无语,交措脚步各安天涯吧?

散了,乱了,去吧,呵呵......任花谢花开,化满天黄沙,只,此生心不再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