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先前冲杀贼人后,被鲜血遍地的场面恶心得险些呕吐,气血上涌,此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却又见到了她,只觉气血不自主地有些上涌,心里有激动,有愤恨,也有些许尴尬与庆幸。Www.Pinwenba.Com 吧只见那女子虽然蓬头垢面,眼睛却清澈无比,污浊灰泥掩遮不住那精致的脸庞,不是秦羽的心上人糜贞又是何人。
秦羽再次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确定地试探道:“糜贞?”
糜贞听了浑身一震,那个自己专程来寻他的人,那个多少次魂牵梦萦的声音,那个自己被困无比思念的人啊,是他吗?
糜贞哆嗦着用脏兮兮的双手慢慢拨开凌乱的头发,微微抬起头来看,是他!眼圈一下子就浸得红了,眼泪不由自主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她站在那里,不也不管诸多人在场看着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就那般任性地让眼泪狂涌不止。
秦羽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只觉心里微微发疼。憋住想要冲上去抱住的念想,挥了挥手,不一会儿大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秦羽皱了皱眉,问道:“糜贞,你怎么--”话刚出口就被糜贞一个措手不及的拥抱堵住了。秦羽无奈,只得用手轻微地安抚她的后背。糜贞将他抱住,泪水仍不断的打转。糜贞哭着这些天所受的委屈,哭自己独自外出面临的心酸,哭自己离开了糜家一无是处,成了如今这样人儿。她用纤纤的玉手不断地捶打着秦羽的胸膛。
“秦羽...呜呜...你这个混蛋...”
“秦羽,你个坏蛋...呜呜...呜呜呜...你不知道...”糜贞就这样一边捶打着胸膛,一边碎碎念念地发泄自己的抱怨。
“是,是,是,我是坏蛋,我是混蛋......”秦羽紧紧抱着她,任由她抱怨自己,他知道,这些天对于从不独自外出的大小姐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懂得她不顾一切来的目的,秦羽心里深深藏满了自责。半晌,或是哭够了,或是哭累了,抑或是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如今找到安稳窝了。总之,糜贞就这样在秦羽的怀里睡着了。
秦羽静静地看着怀中的人儿,睫毛扑闪扑闪地眨着,脸上溢出丝丝的甜美笑容,那般的安详。恐怕很久都没有这样睡觉了吧?像她这样大户家的小姐,也不知道这些天受了多少苦,秦羽默默想着,看向糜贞的眼神更多了一分怜爱。
待她睡熟后,轻轻地将她抱到后堂,找了几件大衣将她裹着。又命人端来热水,自己亲自帮忙擦脸,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张美若天仙的脸,秦羽脸上有了些许笑容,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呢。
这一睡就睡到了黄昏左右,当糜贞醒来,揉了揉朦胧惺忪的双眼,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片陌生,突然有种恐惧,以为先前是在梦中,正要掩面哭起来,却见自己的被子上,秦羽正熟睡着。不安如潮流般退去,脸上露出了丝丝笑容。这时秦羽手指微微动了动,慢慢醒了过来。
秦羽笑着问道:“睡好了吗?”
糜贞红晕未退,轻启朱唇道:“已经睡好了,谢谢你将我救出来,还...陪在我身边。”
秦羽苦笑道:“实不相瞒,糜小姐,我之前并不知晓你在这里,我只是奉大人之命前来剿贼的。”
糜贞小脸一红,眼神有些幽怨,低下头,轻声呢喃道:“原来是这样,我是偷跑出来找你,路上不甚,被他们捉拿的。我哥他们现在应该担心死了。”
秦羽安慰道:“不要担心,过几天我送你到渤海去,顺便造访你哥哥他们。”
糜贞的鼻子一酸,苦涩的答道:“哦,听公子的便是。”
秦羽见她有些曲解,整理了一下情绪,鼓足勇气道:“小姐,请恕秦羽冒昧。自那夜与小姐相遇,在下便...便喜欢上小姐了,思念成疾。”
糜贞听着心里一喜,脸红红的发热,发嗔道:“公子你...怎么说话如此直接,我...”
秦羽以为她不愿意,急忙道:“小姐,这是在下第一次,这个...不知道怎样表达,若是小姐不愿,在下自当不再提起便是。”
糜贞噗的笑了起来,道:“其实,我...也是喜欢公子的,不然也不会偷跑出来。”
秦羽大喜,紧握着糜贞的手,激动道:“果真这样吗?那再好不过,这次我就上门提亲去。”
糜贞羞涩的点点头,倏尔跫眉道:“只怕我家的哥哥见你穷迫,不会答应的。”
秦羽自信道:“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待他们见了我之后,看见我有能力保护你,给你幸福,说不定就答应了呢。谁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幸福呢?”
糜贞一想也是,自己哥哥应该不会难为秦羽的,满脸红彤彤地嗯咛一声,将头深深埋进秦羽的怀里,两人拥抱了许久许久。
而后秦羽领兵回城,百姓夹道而迎,欢呼雀跃,如雷灌耳,响声震天。县令犒赏三军自是不必细提。秦羽将糜贞安排在一家客栈,派了几名士兵守卫之后,不几日又率领得胜之师,一鼓作气,直闯云阳县余下之匪窝,四月中旬,云阳匪贼或降或灭,全部平定。几月激战之下,经历了鲜血的浇灌,生死边缘的磨砺,秦羽所帅之军已有强军之影,令到之处,无不依令而行,军纪严整。
秦羽归来,县令大喜,下令全县庆贺三天,夜晚解除禁令。百姓更是整日拥街相庆,议论不绝,一些小商贩嗅到商机,买卖各种货物,一时赚利为平时几倍。自此云阳百姓安定,云阳一片祥和。
这些日子秦羽的日子比较清闲,自剿灭盗贼之后,他就很少去军营,军营训练之事交给了廖化等人。他每天就陪伴着糜贞,或是转街,或是外出游玩,心里否提有多畅快了。这一日,秦羽在廖化等人的送行下,带着锦布等礼物,驾着马车,和糜贞一起往徐州东海郡糜家而去。
“呵呵,这里还真是繁华,较我们县城高出不知几许。”秦羽欢喜地对着糜贞说道。
只见东海郡城墙高大威严,由数千块巨石堆砌而成,城门下造有护城河,河水清澈无比,水面甚是宽广,将东海郡守卫得犹如包裹中的婴儿。来来往往行走的客商,游人,穿得较云阳之人豪华不少,秦羽看着不禁心生羡慕,如此着装在云阳绝对少见,让秦羽大长了见识。
糜贞也笑着应和着说道:“嗯,这里有许多好玩的呢。小时候我哥哥他们经常带我出来寻乐,每次回家都买好多好多礼物。每次看到了喜欢的东西就买,不买就哭哭鼻子,然后哥哥他们就服软给我买了。”
“呵呵,你哥哥他们还真是宠你。我小时候就孤单一人在不见人烟的山上练习本事,童年可是无趣的紧。”秦羽撇撇嘴道。
“嘻嘻,真是可怜哩。你看,天空像是要下酸雨了呢......”糜贞转动着闪闪的眼珠,一脸纯真的望着天空。
“我呸。你个死丫头,休要笑话于我,有什么可乐呵的。说不定以后你的哥哥娶亲以后,就不会再宠着你,你就会过上被冷落的日子了,哈哈。”秦羽翻了翻白眼,笑着反击着。
“哼,我才不信呢!哥哥他们可是最爱我的!”两人就这样闹闹叨叨地到了糜家大门前。
只见整个糜家格局庞大恢弘,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大门两边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高达七八米,旁边立着两座威严雄壮的狮子,让糜家增添了一份不容侵犯的威严。
路面是由青色理石堆砌而成,脚下的砖路铺设得也很有些讲究,一圈一圈的,正中围着一个“口”字,用颜色更深的青砖上下左右各写着“隹、五、矢、疋”,加上这个正中的“口”字念,正是“唯”、“吾”、“知”、“足”四个字,真是妙哉,整个院落宛如一件雕刻作品。
秦羽一时被这豪华的宅院惊呆了,竟有些不知所措,脑海里浮现的就是“豪华”两字。这时门前立着的小厮看见了,一个小厮皱了下眉头,上前喝道:“勿那小子,站在这里作甚?速速离去,不然棍棒伺候!”
秦羽这才回过神来,不在意地冲他笑了笑。那小厮顿觉恼怒,拾起棍棒,正要吆喝几个伙伴收拾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忽的从马车里传出了一声银耳般悦耳之音,只见一支玉手拨开窗帘,走下车来,车中人儿立现人前。
那小厮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之后,张脸望去,立马“嘭”的一声放下了棍棒,“噗通”一声连同看门几人跪下地,“小人见过小姐!”。
“都起来吧!这位公子是我请的贵客,还不快去通知二位哥哥,说我回来了。再寻些人将礼物搬到屋里去。”糜贞说道。
那小厮连忙点头称“诺!”,然后起身,叫过一人前去禀告,余下之人去抬车中礼品了。
糜贞笑着对秦羽道:“你跟他先进去吧,我先回房。”然后抬步径自离开。
那人躬身道:“公子,请随我来!”
秦羽点点头,跟随而进,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院中甬路相衔,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
秦羽微敛心神,紧跟那人进入了大厅。“公子请稍后,主人随后便到!”那人说完便躬身退出,随后有下人端上茶后退出房厅。
秦羽待下人走完后,闲来无事可做,耐不住心性,暗自打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