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命悬一线(1 / 1)

张巡传 同其尘 1673 字 4天前

:命悬一线

在雍丘城的大牢内,这里即将迎来生命的凄美,令狐潮经过一夜的吹冻,加上他早已心如死灰,开始打摆子,紧抱着双臂一起,双唇炸裂,他只穿着单薄的衣服,盔甲被侍卫拉掉,看守他的是番军,自是不得好脸色,因为令狐潮平时也不屑他们。Www.Pinwenba.Com 吧

“孟娘、”

“孟娘、你在哪。孟娘。”他的双唇微微颤抖,无力的喊着声音,绵绵微弱,外面的喝酒的将士自是听不到,可这声音在牢房里清晰飘荡,久久不散,令狐潮脑子开始出现幻觉,他望见那温柔贤淑的爱人从墙上走来。

她穿着一身最漂亮的裙摆,头戴粉白色花簪,面带笑容,轻轻呼道:“郎。我来了,我来看你来了。”她轻缓的步伐停了下来,蹲到令狐潮颤抖的身姿面前,紧紧的抱住,让令狐潮一个冷颤,随即安抚了下来。

他不在颤抖,面带笑容,那表情幸福之至,这是他一生的追求,与爱人长相厮守,在这战乱纷飞的年代,他依旧用自己的坚持做到了,虽然天人两隔,可此时他去了,他终于去了孟娘那里。

令狐潮,他是小人,不计后果的害死三千将士,用仇恨拼杀数万战士,他又是君子,用自己的良心护住雍丘父老,他是一个小君子,在张巡面前,他或许微不足道,甚至不予配比,可这就是真实的他,一个爱着家人,为了家人,付出一切的汉子。

人活着,再伟大的人,到最后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家,因为这是每个人灵魂的归所,只是取之有道,不然悔之晚矣。

历史上的令狐潮奸诈叛国,一无是处,最后也不得去向,可在我笔下的他,有了这样一个不算完美的结局,我觉得,这是他应有的结局,因为活着,本身都不容易,无论是谁,无论是何立场,只是思想观念不同罢了。

人,其实都一样的,一模一样的,没什么区别,曾经有人告诉我,看别人不顺眼,那说明自己素养不行,老子告诉我,人要没有分别心,才能走向圣贤之道,我一直追求着,虽然迷茫,可我一直坚守,我知道,我能做到,因为这就是我。

他们说我怪,说我跟一般人不一样,我笑而不语,不是我怪,是你们怪,不是你们怪,而是这就是人,只是我想回归母亲的怀抱,那里,才让我感到无比的安全,那里,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就像是令狐潮一样,孟娘就是他的归宿,也是他的结局,生亦如何,死亦如何,若如何一样,便是乐哉,这就是坚持。

逝者以去,时间依旧流逝,历史的脚步也紧跟不舍,无论我们想怎样,终究成为历史的一部分,无论是奠基者,还是依附者,还是开拓者,还是领导者,甚至是掌控者,都如过眼云烟一般,一闪而过。

这是我们这个物种的使命,不断的生存下去,直至找到大自然给予我们的使命,那时,才是我们人类生存的价值,现在的我们,和动物一样,苦苦挣扎着。

李庭望并不知道,他依旧挣扎在这世间上,他活着是为了**,而不是自己,可在人看来,**就是为了自己,不是,那是为了填补内心永无止境的空虚,因为他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东西。

大军终于来到了宁陵城西,此时到了城下,他再无之前兴奋窃喜的心,看着蹒跚而走的娘子,她们的脚已经冻裂了,充涨着小鞋,渗出层层鲜血,可她们依旧坚持着,无力的抬头望着城上的将士。

萎靡的精神一震,他们人呢,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望着她们,都咬牙切齿,不忍去看,娘子最后的一滴泪滚了下来,失望之极,他们还是不在了,她们不相信,直到张巡的面庞出现在她们面前,这才大口的喘息,哭笑不已。

张巡没有呼喊,眼神一转,望到后方骑马的李庭望,两人目光对峙一眼,折腾了这么久,李庭望也不忍心去折磨她们,甚至不想杀她们,因为他知道,她们的脚已经破烂,都得了破伤风,是活不久的。

可一想到此来的目的,他一咬牙,命一将士前去叫喊:“城上的守将张巡听着,城下乃雍丘娘子军,身怀六甲,若开门投降,大帅不计前嫌,一律重用,否则,片刻一个,杀于城前,娘子蹒跚篓缕,可坚持不了多久了。”

“呵呵,那里来的小贼,伤天害理不说,还想用随处抓来的贫民逼某投降,真当某是傻子,某身后有万万计江南子弟,就是杀了,也是为国牺牲,死而后已,不像尔等侏儒,苟且偷安,枉为人也,来!给某杀了!”张巡长臂一挥,厉喝道。

“且慢!”李庭望脸色一变,看样子不是在开玩笑,不然那城内将士早就闹翻天了,此时还未有动静,他感到一丝不安。

“哈哈,原来是手下败将,李老儿,那次可让你终生难忘否?”张巡得意大笑道,眼睛却一直斜着娘子,心阵阵作痛。

“你!”李庭望气的马鞭怒指,随即喝道:“你可看清,此乃是雍丘之众,你若不管,某就此斩杀,到时无法带领大军,便也不攻自破,哼,来,给老子杀!”他也不管了,谁怕谁,我cao。

“那好!你若杀了她们,这宁陵就别想攻下一块砖头,你大军匮乏,胆敢退却,老子定追杀的你片甲不留,哈哈哈,比起我这五千大军,你这数万大军,可是宝贵的紧呐,似是河南过半战力耳?”张巡阴腔阳调道,两军看傻眼了,将领竟然在纸上谈兵,可心里都明白,一针见血。

李庭望此时也有些急了,可他岂是普通将帅,立即道:“那是说,张使者不信。”脸色一沉,身边的将士长鞭一抽,娘子懵然惨叫,这一下抽的张巡脸色大变,两人距离的远,虽说看不到表情,可微妙的气氛还是能感觉的到。

张巡之所以如此废话,就是想将娘子引致城下,可又怕生出破绽,让李庭望有所防备,便反其道而行之,不然以他的奸诈,肯定不愿,直接砍杀,逼诸将出来,就是隐藏在暗处的大军也能在这惨叫声中出现,那时一切都完了。

李庭望将弓箭手四千围至城西门口,谨防有变,又能随时射杀娘子,又以遁甲兵挡前,步兵两万六将成西、北、南城墙团团围的个水泄不通,装甲兵在外围守卫,抵抗冲击,他生怕张巡从侧面冲袭,还有七千骑兵,全部与自己在一起坚守中间,随时分为三队,对三侧实行围剿及控制整个战局。

张巡看的一清二楚,他不敢确信史民和雷万春能否冲的进来,而且时间不能再长,一旦叛军外围探子发现他们,那计划将被全盘大乱,他立即道:“且慢,信与不信,某一看便知,这些人低着头,毫无生气,脸色发紫,某怎能看的清,让来到城下,某若信了,那再谈战局,彼此皆知。”

“好!”李庭望也不想鱼死网破,他说是杀了娘子,宁陵会方寸大乱,但张巡说的没错,他带的粮草不够,迟早撤军,这帮崽子定逞凶极恶,自己肯定吃亏,雍丘的战斗力,他可是心有余悸,而他,却败不起,不然官位不保。

他也不怕张巡耍诈,身后有四千弓箭手准备,两侧又让几百士兵监押来到城门前,此时已经对峙了三刻钟,快半个时辰,诸将的双脚已经麻木,他们来到城下,只感到这里的地形升高,像是垫着什么东西,可又说不上来。

而且大帅让压进,他们岂能乱叫,万一被叛军利用,自己也定死无葬身之地,因为城头上的弓箭手虎视眈眈,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不得了,谁不想回家能看看父母,他们便是对娘子心软的令狐潮身下将士。

李庭望不可谓不狠,他的心分的很细,令狐潮叛变后,他对他手下的将士也另眼相看,这次送死的也是他们,若是他的心肠能好些,让番军前去,定然可发现地面端倪,张巡大计至此一破,他也可大获全胜,可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人妙,始终棋错一着。

张巡望着蹒跚走来的娘子,心痛到了嗓子眼,城门内的缝隙里露出很多双眼睛,也沾湿了门隙,凝成了冰絮,都紧握双拳,只要进了保护圈,一切都安全了,张巡轻蔑的看了眼娘子,抬头望向李庭望,似是不屑。

论装,张巡可是一级影星都不能比的,要是搁在现在,什么四大天王都得下台,他就是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