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人借命
见叛军不在射箭,等了一刻钟,众将士悄悄的将稻草人收了回去,好似怕被发现一样,当他们用力往上拉时,感受着沉淀淀的草堆,欣喜若狂,真想哈哈大笑,但在张巡的肃穆下,都憋着,暗自乐呵。Www.Pinwenba.Com 吧
至于为什么,只有张巡知道,他不想乐极生悲,因为令狐潮之前犯了好多次,这是兵家大忌,而且草人还有大用,应当隐秘,也只有他能想的到,他的脑子仿佛进入了时空隧道,与战事真正的融合,无所不出,无所不入。
将士忙做了半夜,将一万六千根箭点的清清楚楚,眼睛都感觉不到痛,身体也不乏,从未有过如此轻松的胜利,这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各各激动不已,想起之前为了捆扎草人所受的伤,彻底的值了,还心服口服。(注:诸葛亮之事,小说家之意,历史不知真假)
张巡看着仓库里堆放的两万只箭,不住的长舒一口气,虽然不多,但足够坚持几次的攻城,令狗贼也有所收敛,便安排好将士休息,自己回到了房间。
“阿郎,回来了。”张巡刚开门,柳娘穿着单薄的衣襟从床上站了起来,她一直在等着,知道张巡今夜必然大胜,当她看到稻草人搬上城池的那一刻,她心领神会,也知道阿郎今夜必然劳累和舒心,自然可以幸福。
便急忙端上一杯茶,张巡坐在椅子上,身子突然像是散架了一样,身心疲惫,柳娘一边按摩一边望着张巡喝进嘴里的茶问道:“阿郎,今夜收了多少。”
“哦?你还知道这个?”张巡会心道,不住有些得意,心里也明白,她要是不知道,那知道的人真没几个了。
“没。”柳娘娇嗔道:“见阿郎欣喜,又闻外面箭啸声不断,便知了一二,阿郎不识先生,胜似鬼谷,二圣也不过如此。”
“呵呵,柳娘缪论了,某的只不过雕虫小技,怎能比得过宗师鬼谷,纵横六国的弟子,更谈不上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二圣,只是穷途末路啊!”张巡眼眸变得深邃,被她这么一夸,反而升起了忧患意识。
他一直都记着这四个字,他不想最后败在这里,所以竭尽所能的找来物资,加强训练,不然凭他小城一座,数千将士,怎能敌得过占据半壁河山的燕军,他深知,令狐潮只是开胃菜,雍丘还没被真正的得到重视,不然他很难坚守得住。
“阿郎。”柳娘见张巡沉思,脸色微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便轻声道:“阿郎,您操劳一天,早些休息吧。”张巡轻嗯一声,放下茶杯,一把抓住柳娘纤细的小手,吹灭了蜡烛。
第二日,众将还未从昨夜的喜悦当中走出来,一直谈论不止,把张巡彻底捧上了天,正如柳娘所言,他就成了当代武圣,甚至有人吹嘘,张巡深读孙子兵法,颇有学问的还将其中内容指出一二。
张巡一觉睡到中午,连夜的劳累让他身子差点散架,只有他休息好,才能保证军队的战斗力,吃过午饭,下午时分,来到训练场,将士都在解稻草人,被张巡制止:“晚上还有好戏,草人还有大用。”
将士急忙又绑了上去,直至晚上夜半,张巡又命人悄悄的放了下去,众将疑惑不解,难道叛军还能上当,他们不信张先锋使是个不知趣的人,除非那令狐潮真是个蠢蛋。叛军探子见城上又下来人影,不住的气的大骂,又不知真假,万一是真的,那他可吃罪不起。
便立即跑进了令狐潮的大营,令老儿昨夜被气的不轻,又感染了风寒,真是祸不单行,特别是交替季节的感冒,最难治,今年入春迟,六月才刚刚入夏,令狐潮刚喝完苦涩的中药正欲入睡,被军情搅乱,不住的心浮气躁,问道:“何事!”
“报告将军,逆贼又不知好歹的放下草人,小的不知真假,请将军明鉴。”探子深知大将脾气不好,更加的鞠躬卑谦。
“什么!”令狐潮吓的差点从被子里窜了出来,又立即缩了进去,张巡没这么不识好歹,不是不识好歹,他压根就没这么笨,用猪脑子都能想的出来,还会有第二次,他可不相信张巡真把自己当白痴,虽然屡次战败,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可这到底是为何,难道是真人,将计就计!想到这里,令狐潮立即叫道:“快,命人射箭,不要多,看草人是否往下掉,若是,那便是逆贼,若不是,那便是草人,快!切莫让逆贼趁虚而入。”
探子立即下去传令,他咋没想到,便拉弓射箭,数百发箭射了出去,见人影一动不动,便知了情况,立即回来报告,令狐潮长舒了口气,命人连夜看守,张巡最爱玩诡计,将士岂能不知,提醒之下,更是精神抖擞,他们可不想丧命。
这一夜仿佛有惊无险,张巡在受到百余弓箭进攻后,等了片刻,识相的收了草人,似像是小孩要糖吃碰壁了一般,有些楚楚可怜,叛军却是嘲弄不已。
城中将士不明白这是干什么,一整夜都未睡好觉,第二天无精打采,张巡没有言语,雷万春似乎想到了什么,柳娘在早上更衣之时与他交谈了番,会意一笑。
第二夜,张巡命人将草人放了下去,叛军憋屈不已,简直把自己当猴耍,还是他们真是猪脑子,报告之后,令狐潮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令人送上了几百只箭,第三夜又是如此,叛军彻底火大,令狐潮憋着气,接着送!他不敢疏忽,张巡此做,定有深意。
第四夜,还是如此,古之所谓,事不过三,叛军暗自鄙视,这简直是脑子有毛病,觉得自己拉弓射箭都成了耻辱,但在令狐潮再三要求下,还是射了,不过有些人不服气,就是没射,象征性的发出去了几十发箭,不用想,还是稻草人。
第五夜,草人又放了下来,先是一批,速度很快,随后又是一批,重叠而下,逆贼见此,头皮发炸,要不是将军染了急,他真想战死沙场都比这憋屈的难受,夜夜如此,拿大爷们开涮啊!
探子懒的去报告,见城上人影缩下了城底,但城上草人依旧有,只是这次草人放的太低了,探子喝着烧酒,躺在了窝里呼呼大睡,今夜又是风平浪静的一晚,难得清闲,说不定那天就见不到太阳了。
却不知,或许就是明天,草人下到城底,仿佛活了一般,共有五百人,为首的高大魁梧,在微微星光下,露出冷峻的面庞,乍眼一看,竟然是雷万春,他弯着身子前行,招手前去,身后将士便是抽出的三百死亡骑士和两百骁勇的刀兵,身后各式各样的兵器散发着阴冷的光芒。
六月底,圆月消泯,可谓是夜黑风轻,是观察情况的最佳天气,一行人从隆起的山地下穿过,绕过一个大湾,他们早就将路线设定好,此时走起来,轻快又敏捷,半个时辰过去,死神来到叛军大营外一里处。
外面站着的守军看的清清楚楚,每隔一刻钟会有十人为一组的巡逻队,雷万春观察了片刻,趁巡逻队过去,手势往前一挥,众将快速进入,像是可以斩开地狱之门的巨剑一般,雷厉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