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人借箭
令狐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反而为远雷万春提供了时间和机会,见叛军蜂拥而回,张巡颇为诧异,他为什么不搜,管不了那么多,立即命人从城北出去,沿着河道寻找,经过曲折的时间流逝,终于在晨曦与雷都尉回合。Www.Pinwenba.Com 吧
趁着叛军征战一夜休养的时间,一万石的粮草全部运回城内,比预想的还要多,足够雍丘坚守半年之久,彻底的断绝了张巡的后果之忧,说句实话,此时此刻,他还颇为感激令狐潮,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得到这么多,要不是他的反叛,自己可能早就守不住,他将孟老问了问,心里明白大概,还是善始善终吧。
粮草解决,可更大的问题随之而来,昨夜为了守城,射出了万余弓箭,城内箭失只剩不到三千支,这如何是好,弓箭是守城的必须工具,哪怕没有武器都行,但不能没有弓箭,不然城池将脆弱不堪,令狐潮若率一万大军强攻,量张巡再机智,他也无法。
雷万春与张巡在房间内急的团团转,幸好叛军还未知道,可是令狐潮昨夜失策,肯定不日攻城,老早防备着自己,一旦大军压来,那时一切都迟了,粮草再多也没用,得要有城池守和有人吃啊。
若是出城砍伐树木做箭,先不说来不来得及,一旦让叛军发现,不仅不安全,还被知道底细,那令狐潮定然趁机攻入,得不偿失,张巡苦思不得,在城中转悠,不知不觉来到草料场,旁边亦是仓库,里面放着粮食,由陈蒙看守。
见张巡过来,急忙行礼,道:“二郎此来何事。”
“无事,便来看看。”张巡望着堆积如山的草料,一时迷茫,旁边就是训练场,雷万春去察看,站在一旁,突然感到一股冷风从两人中间擦过,差点射伤彼此,随即传来一声怒喝:“析郎,你要射死使者啊,滚蛋!”
张巡也是猛然吓的一跳,只见箭失插进草垛里,露出一半的箭身,插的实实的,他恍然大悟,回头看向挨骂的将士,急忙跑了过去,连忙制止,拿过他手中的箭,三箭齐飞,只听到‘嗖嗖嗖’的声响,箭失全部插了上去。
众将士又不知怎么了,可见先锋使一脸欣喜若狂,不住纳闷,这箭射进草垛便是如此,这有何可喜的,他们反而忧愁,弓箭不多,现在各家各户都在拆房制箭,能有多少是多少,雷万春似乎想到了什么,就等张巡说出来。
“去、立即命人制造人形大小的稻草人,连日赶工,需要一千件,越快越好。”张巡指着前方的草垛激动道,陈蒙楞了下,急忙道:“二郎,这可是喂战马的啊,绑了,以后吃什么。”
“少废话,就按某说的办,越快越好!”张巡脸色一凝,知道自己失态了,严肃道,陈蒙心中一跳,立即行了军礼,命看草的几十人开始干活,张巡觉得人数太少,大臂一挥,指着训练场的将士道:“今日勿须训练,立即扎制稻草人。”
众将士都跑了过去,看粮的人爬到三丈高的草堆上,从上面都能与城墙平行,看到外面,他将一捆一捆的草扔了下来,城中的老百姓闻声也赶来,雷万春还是有些迷糊,二郎这是做什么,上前一问,却被会心一笑挡了下来。
在张巡的号令下,赶制稻草人的人数达到了五千多,城中不乏能工巧匠,知道怎么绑怎么结实,怎么绑怎么不散,有些还给穿上了破烂不堪的衣服,成了一场编织稻草人的活动,老百姓苦中作乐,乐在其中,不得不得佩服张巡的号召力和感染力。
在做出的前一百个当中,他将稻草人放置在城墙下面,然后命将士用箭齐射,有些稻草人插满箭失,有些却被射穿,有些则紧密度不够,箭射进去之后,掉了下来,张巡将好的留下来,不好的再回去扎制,并且将问题总结了下,让生民注意,一定要扎紧。
并开玩笑道:这扎稻草人就像是扎裤腰带一样,要扎的紧,才能干好活,不然裤子一下一松,你活还没干完,肚子就饿了。”惹得百姓哈哈大笑,真正的做到军民一家亲,打成一片,他让妇女放置稻草,男子用力捆扎,并且每个都做了实验,要求箭射到上面不能掉,而且还能多射。
雷万春在一旁看得明白,佩服的五体投地,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脑子转的快,他与张巡吃过晚饭之后,便来到城墙之上,看着不远处的大营,微微一笑,众将士拿着东西涌了上来,只见雍丘城墙上缓缓的下去黑色的身影,看来今夜定有一场血战。
叛军探子大惊失色,立即回营报告,只听营内传来一声爆喝:
“什么!狡诈儿,立即让三千弓箭手射杀,让他下来多少,死多少!”令狐潮愤然惊起,吓的探子缩着身子不敢动,又在一声厉喝下,才屁滚尿流的出去传令,他攻城费箭不多,可以说主要是战士冲锋陷阵,弓箭手没有多大用,所以军营里三万箭失一直无处使,这次正好派上大用场。
他激动的拿出弓箭,对准城墙上的人影狠狠的射了一箭,随即铺天盖地的密箭而至,挡住了本就微弱星光下的视线,令狐潮不停的催促,这时不灭,何时灭,可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对雍丘将士痛恨之至。
叛军亦是如此,各各卖力的射杀,这仿佛成为了一种快感,直至射的手臂酸麻,这才停了下来,令狐潮忽然感到不对劲,张巡没有这么傻,他要是出城,可以从其他城门出去,怎会冒这个险。
当他定眼一瞧,城墙上黑压压的一片,隐约还闪着麟形的光芒,这正是他箭尾的羽毛,可一时脑子还未转过弯,只见几个死心眼的将士还在射,被他一巴掌打了下来,骂道:“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将士射的激情澎湃,一听让半夜出去察看逆贼,双腿一软,但军令如山,只得几人壮着胆前去,当走进一瞧,差点晕倒在地,两眼发黑的跑了回来,可谓是上气不接下气,看着着急的令狐潮,他们半天没有支出声来。
“将、将军。逆贼使、逆贼使诈啊!使诈啊!”一个将士终于吐出心中的憋火,惊颤道:“城墙上全是稻草人,全是箭失,我们被算计了。”
“什么!”令狐潮不敢置信,一巴掌抽了过去,想把他抽醒,这简直是气煞我也,连续中计,让他脑子一团浆糊,将士吐了口血水,似乎感受不到这是惩罚,被气的抓狂,大叫中计了,居然疯了。
令狐潮双腿一软,往后一退,差点坐在了地上,士可杀不可辱,这简直是最大的屈辱,自征战以来,从未有过一次胜仗,他的心彻底凉到了谷底,本想年底攻下雍丘已算是烧高香了,可唯一的优势:资源都被抢夺,这怎么可能。
难道阿郎说的对,这就是命,一时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