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奇女子
可曾记得年初,安禄山命其子安庆绪率兵攻潼关,被哥舒翰击退。Www.Pinwenba.Com 吧安军主力被阻于潼关数月,不能西进。安禄山见强攻不行,便命崔乾佑将老弱病残的士卒屯于陕郡(治今河南三门峡市西),而将精锐部队隐蔽起来,想诱使哥舒翰弃险出战,并分兵河北助战。
五月此时,河北大陷,唐军逐渐缩短叛军的范围,形成夹击之势,所以安禄山心急,想撤回范阳老巢,唐玄宗又接到叛将崔乾佑在陕郡“兵不满四千,皆赢弱无备”的情报,好大喜功的他就遣使令哥舒翰出兵收复陕洛,并一举攻入洛阳,在从河北夹击灭安禄山于河南。
哥舒翰立即上书玄宗,认为:“安禄山久习用兵,今起兵叛乱,不会不作准备,一定是用羸师弱卒来引诱我们,如若进兵,正好中计。况且叛军远来,利在速战;官军凭借潼关天险,利在坚守。”
故主张在潼关据险固守,以打破叛军的速决企图,待其兵力削弱,内部发生变乱时,再大举反攻。郭子仪、李光弼也认为潼关只宜坚守,不可轻出。主张引朔方军北取范阳,覆叛军巢穴,促使叛军内部溃散。但是,宰相杨国忠却怀疑哥舒翰意在谋己,便对唐玄宗说,哥舒翰按兵不动,会坐失良机。玄宗轻信谗言,便连续派遣中使催哥舒翰出战。
说起哥舒翰这个人,还有一段隐谋,自虎牢关破败,封常清逃于洛阳,又三次兵败至临潼关,与高仙芝相守,本应借着天险可保万无一失,怎奈遭到宦官鱼朝恩的陷害,以“失律丧师”之罪处斩两人。
却命病废在家的陇右节度使哥舒翰为兵马副元帅,率军20万,镇守潼关。潼关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哥舒翰进驻潼关后,立即加固城防,深沟高垒,闭关固守,保得大唐根基不被动摇,此次军令却将大唐推上了风口浪尖上,唐玄宗英明一世,糊涂一时,错看了转来的大好局势,急功近利,晚年抑郁而终。
此时已经五月中旬,哥舒翰每隔几天就接到从长安发来的军令,开始以战略不同为由,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次数的增加,正如杨国忠所言,不是蓄意,也成了蓄意,他深知自己别无他法,再不出战,恐怕会与封常清一个下场,那死的岂不更冤。
便在最后一次通告中表明,待大军整顿一次,彻底了解潼关以东的情况,再做进退之路,唐玄宗见此,便给了他时间,半个月给予答复,哥舒翰心中没底,明知关外有大敌,还要往火坑里跳,他有何办法,只得详细布置,免得战败。
而在雍丘坚守的张巡闻河北大捷,将士守城心更固,更何况有他这等军事思想高手在,兵力补充至两千余,各各加紧训练,随时准备出战。
四月末时,受伤而回的令狐潮这次真是怕了,他在军中镇定了几日才恢复过来,仔细回想之前的战局,他心中跌宕起伏,就差那么一点,每次就差那么一点,气的胸中发闷,带伤出去骑马发泄。
必须拿下雍丘城,必须拿下,可如今兵力不足,后援不足,李庭望被调到了别处,他只剩五千余将士,连续战败,他又无脸向李庭望请兵,只剩下这镇守襄邑的五千残兵剩将,又闻河北战败,叛军大势已去,他心底灰凉,难道此生无法报仇吗。
“啊啊啊啊啊!老天爷,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为何佑雍丘不佑某,为何!”令狐潮将马鞭直指苍天,嘶声大叫,绷紧的脊椎拉扯的伤口渗出鲜血,他咬着牙,崩溃中挣扎。
半个时辰后,他带百余骑士往雍丘跑去,将士不明所以,可怎么都得跟着,当来到雍丘城下时,令狐潮脑子发热,硬的不行,来软的,某就不信你如此不识好歹,安军主力都在河南,就算是战败,也能将你踏平!
“张巡!速速出来,某有话要问。”令狐潮气势磅礴,大喝道。
城头上将领眉头一皱,这老小子是打仗打疯了吧,到这来撒野,该不会上次战败精神崩溃,但也不敢耽搁,立即报告给张巡,这不是他一个小兵能左右的。
片刻之后,张巡出来,站在城头之上,疑惑的看着令狐潮,还是等他说话,这叫占先机,用鬼谷子话说:人言者,动也,己默者,静也。而世人总以先开口为先机,实则是失了先机,老子言:正言若反啊!所以大智若愚。
“二郎,河北战败,却见潼关依旧不出,大唐有此懦弱将领,怎能争过燕军,势头定然快速周转,趁现在危乱之际,投靠燕军,李大帅定不计前嫌,重用与你,若等燕军再次兵临城下,凭你这破城烂墙怎能抵挡,二郎乃识时务之人,自知某意。”令狐潮道。
“呵呵,令兄也乃时务之人,怎不见叛军大势已去,你若以死谢罪,某定留你全尸,最重要的是。”说到这里,张巡一顿,听的令狐潮心中微颤,从骨子里涌起一股刺痛。
“最重要的是,某可将你与孟娘合葬,你待如何?”张巡沉着道,厚待叛军,本就失了军纪,他这可是天大人情,可悲的是,对方不是将死之人,而是挣扎取胜之人。
“哼!少提孟娘,孟娘不是尔等,岂会惨死,张巡,那日借孟娘取诈,汝枉为男汉,现想某自杀谢罪,何罪之有,立场不同罢了,张巡,你若当真不识好歹,雍丘攻破之时,某定到南阳(郑州)灭你全家!”令狐潮气的马鞭直颤,撕心裂肺道。
“呵呵,好一个枉为男汉,好一个立场不同,那某问你,古者,父死于君,亦不报呼?”张巡质问道。
“不报!”令狐潮气急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好,今妻儿死于家国,亦死于君臣,汝借贼力相报,何有报呼?汝何以执着于此。”张巡厉声道,问的令狐潮心中大颤,他还是没明白孟娘的心,孟娘是宁做大唐魂,不做叛贼娘,他傻愣了一下,又闻。
“君反叛在先,攻兵在后,孟娘此去,乃于阴间与你赎罪,不然尔等岂能苟活于世!”张巡神乎其神的叫道,说的令狐潮双腿一软,差点夹不住马背,难道真是孟娘在阴与某赎罪,他无言以对。
“君不知更改,仍前行不止,当真要兵败之后,得百世笑甘耳!孟娘有君,真是瞎眼之极!”张巡义愤填膺的道,真心为那一弱女子抱不平,他说的并非缪论,孟娘就像是在阴间与他赎罪,不然令狐潮岂会多次险中求生。
令狐潮被说的泪流满面,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反而责痛基于胸前,久久不能忘却,弓着背怎么都挺不起脊梁,他毫无退路,他只能如此,这仇恨真是自己一心执着吗,令狐潮想到这里,不住的苦笑,难道某错了,某错了?
他真想一剑自刎,可怎么都提不起心,孟娘屡次救己,就是让某活下去,哪怕苟且与世,也不能自刎,她从未想让某报仇,从未吗,可阿郎在城内,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他一时迷茫中挣扎,心神变动。
张巡见他沉寂下来,独自走回了城内,就是追杀恐怕也不得,距离太远,他也不想这时与其征战,他说的对,张巡的确欠孟娘一个人情,不然这雍丘不保,张巡深深的回思,想起那刚烈的女子,她到底有何仁心,能得佑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