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梅听到卓青远要招女生时,眼神中划过一丝紧张。
她的紧张和不安,源于自己的不自信。他们之间的距离,如同卓青远之于夏七。
招女生,完全是利大于弊的事情。其优点和好处,秦雪和卓青远作为管理者,心知肚明,却没有办法解释。
晚上吃饭,卓青远先是咨询老宋关于屠宰厂的一些问题。这一问不要紧,话题一点开,直接引爆老宋,说到动情处,老宋声泪俱下。
卓青远和秦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老宋在屠宰厂辛苦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辛劳,如今被人一棍子给撅开,完全玷污了自己对屠宰厂的一片真情。
“老宋,我们准备在村里新建一个屠宰厂,你有没有兴趣?”
老宋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一下子又被卓青远给点燃了。
“真的?真的?真的?”
“现在还处于筹备阶段,但是村里不比市区,没有……”
老宋直接打断卓青远的话,坚定地回复道“没有但是,我去。”
卓青远和秦雪对视一眼,没有任何表态。
屠宰厂是卓青远的心病不错,可养猪厂目前的状况,并不具备新增屠宰厂的条件,但这并不妨碍卓青远吹牛,所以秦雪也没有阻止他。
现在新建屠宰厂,并不是完全没有条件他们有自己的养猪厂,有收购转运人员和设施,老宋有十多年的生产管理经验,秦雪这个营销经理,掌握着一手销售渠道。
新建屠宰厂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差钱没到位了。
但是,说曹操,曹操到。
卓青远的手机突然响了,彭玉玲打来的。她告诉卓青远,郝书莉已经摸到了银行贷款的病根,郡安县财政局局长段明珠打的招呼。
具体细节卓青远没细问,也不当方便细问。他告诉彭玉玲,自己明天就回去,具体细节见面再谈。
挂掉电话,卓青远深呼吸一口气,他刚想向众人宣布,他们马上就有钱了。抬头的瞬间突然看到,秦雪在盯着他。卓青远迟疑一下,话到嘴边又咽下。
吃完饭,几人各自回家。卓青远刚到家就接到秦雪电话,秦雪是为彭玉玲的电话而来,她不反对卓青远和彭玉玲合伙开公司,但她需要知道基本情况。
因为第二天要赶回去,金玉梅也要正式回村,两人一直收拾到很晚,金玉梅更是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收拾完之后,两人一起给白园荣进香。当着白园荣的遗像,卓青远自言自语式的问着“喜欢城里还是农村?”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卓青远回望着金玉梅,深情地说“那我们就回村,建个大房子,等我有了钱,再到城里买套房子,到那时,我们就爱住哪就住哪。城里住腻了就回乡下,乡下住腻了就到城里。”
“我想去你家!”金玉梅死死地盯着卓青远,卓青远愣住了,金玉梅搂住他的腰,趴进他的怀里。
“回家?我会带你回家的,明天就回。”
“我说的是你老家!”?
“老家?会回的,早晚有一天,我要带你回去。”
卓青远并没有等老宋,而是带着金玉梅先回去。钱的事一拖再拖,如今终于有了眉目,他要争分夺秒地抢时间。
既然要建屠宰厂,各种审批和用地的事又都要即刻准备,他要赶在秋收后,把屠宰厂的项目用地给筹上来。
路过县城,卓青远先找夏志新,他让夏志新去找一趟卓品超。
卓青远给卓品超带去一封信,卓品超的女朋友黄晓娟是学建筑的,跟他们建筑公司刚好对口。
他让夏志新跑一趟,让黄晓娟给他们建筑介绍两个专业对口的实习生,即使招不到人,搞几个一建二建,或者其它建筑工程师的证书挂靠,总还是有的。
卓青远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一文不值,而且他还能正确的认识自己,知道自己一无是处。这也是他最大的优点,他知道自己的短板,所以把专业的事全部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这是领导该有的气度和特质,卓青远在整个创业过程中,更是把这种能力,发挥到极致。
“关于我的事,啥都不要说,该说的,我信里都写清楚了。你只负责招人,把人带回来就行了。”
“如果他要是问呢?”
“他不会那么多嘴,你见到他就明白了,闷棍子一个。我在高家湾创业是个谜,你千万别给我捅出去。”
“明白了!”
“去之前,你先到市里找下彭总,看看她那边还有没有要交待的?县城的项目你做好交接准备,以后你就留在市里。”
“我只干过工地,办公室的东西还在摸索,重要的事情还得你把握。”
夏志新这是在表态度,论专业,卓青远比他差得远。论处事能力,他比卓青远要差一截。
“怕什么,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不懂的地方多跟彭总学学。”
“办公室的活可以慢慢搞,突然让我去招人,不知道从何下手。”
“别把大学生想的多深奥,我们养猪厂第一个大学生就是被我生拉硬扯,揍来的。他们有学问,但没有经过实践检验。你干了这么多年工地,啥不懂,对着侃就行。”
“那万一要是卓品超坚持打听,我该怎么回答?”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顾虑越多,问题就越多。你只要记住一件事,你是招人的,把人招回来就行。事情只有发生了才叫事,提前构思的只能叫胡思乱想。”
夏志新有些不自信,他没有卓青远那个魄力,更不敢对着陌生人动手动脚,捆一个人过来更是不可能。
卓青远说的没错,他想要成长,就必须得经历这些过程。
原本这件事,卓青远打算亲自跟一趟,带着金玉梅一起去,让他们相互认识一下。计划突然被打乱,他要搞钱,搞钱,搞钱,搞钱要紧。
事情的根摸到了,财政局缝了他们的口袋,这等于掐住了他们的命根子,这个口子要是不撕开,那他们以后还不成了要饭婆,想弄口吃的都要看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