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天的到处跑，车轱辘都快跑着火了，不过卓青远却乐此不疲。

忙，才说明活着的意义。

混吃，就是等死。

为了彰显问题的严重性，卓青远直接点明这件事是楚平山亲自安排的。

程立凯满心狐疑，楚平山会为了一个县中学的事，指挥一个记者来调查？鬼才相信，反正他不信。

卓青远才不管他信不信，有楚平山这块招牌在，程立凯就是好使唤。

卓青远并未说出消息源，他只是提醒程立凯，说有记者调查到这件事，顺藤摸瓜摸到刘怀军这里。

所有事情点到即止，他还没傻到直接把自己给供出去，留尾巴给人抓。

“刘怀军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程立凯善意地提醒着。

“我知道，不就是地头蛇吗！”

“小心蛇咬人。”

卓青远沉默一会，他想起了陈亮。

陈亮也是东济县的地头蛇，他曾经打过一次，但没掐死。后来确实被他反咬一口，把老婆都弄丢了。

同样的戏码会不会再来一次？他也不知道。

半个月以后卓青远正在村里和高书松一起划地标线的时候接到程立凯打来的电话，程立凯告诉卓青远出大事了。卓青远接到消息后表面上若无其事，内心却波涛汹涌，他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继续和高书松一起继续量着地。

收工以后卓青远就迫不及待地开着车去了县城找程立凯，到达县城之后卓青远没有及时见到程立凯，程立凯一直在开会。

今日省报直接在头版里报道我省某企业非法生产地条钢，其销售途径直接渗入到郡安县中学的教学和宿舍楼的工地。这件事报道出来以后郡安县的县委宣传部的工作就显得特别被动，别说是县委宣传部，就是整个郡安县上下全都吵得沸沸扬扬。

县公安局已经就这件事抽调部分成员成立专案小组配合县质监局执法大队调查这中间的违法乱纪的行为，刘怀军听到风声后直接躲到外地避风声去了。

“这件事能不能直接把刘怀军给摁进去？”

“难，说到底他们只是用假，如果他们强辩说自己不知情也没办法。现在最为难的是县里的宣传工作，省报直接捅出来县里一点都不知道，上上下下都不太好看。”

“上次夏志新找你帮忙探听的事还记得吧？”

“你是说你们标书被调包的事？”

“对，能不能趁这个机会一起报出来？即使不能摁倒刘怀军也要让他栽个跟头。”

“这个问题不大，不过现在工程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再掰扯这些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件事你只管操作就好了，有没有用处我自己清楚。”

卓青远并非要置刘怀军于死地，他只是想借此机会让刘怀军及其公司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全给抖落出来，他要让这道疤永远地贴在刘怀军的脸上，让世人都看到。

经此一事卓青远也意识到工程质量问题的严重性，这次工地的工人全部是金田村那边招过去的，好些都是金玉梅家的族里人。如果在质量监督上有顾虑，闹出质量问题可就是大事情了。

这个事情卓青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个事情他要亲自去一趟。

见到夏志新之后卓青远直接告诉他重新招一个工程监理，之前工程监理一直是夏志新兼任的，但是他并不是每天都能在工地。现在项目工地又在陵西，必须单独配一个工程监理。

卓青远正与夏志新谈事的时候郝书莉来了，郝书莉没想到卓青远会在。郝书莉来是找夏志新问他明天要不要一起去陵西的？郝书莉见到卓青远眼睛就冒光，只不过他们之间已经立下君子协定，卓青远并不怕她，更不回避她。

陵西县域内有个公路项目标段，陵西直通邻市的县道工程，全线四十多公里。这个项目也是郝书莉在盯陵西县医院项目时摸到的底，也算是无巧不成书。前期的准备工作郝书莉已经做了铺垫，前一次她要不是跟市里交通局的人一起喝酒，卓青远没那么容易就躲过她的魔掌。

怪不得彭玉玲那么器重郝书莉，有时候你鄙视她的行为，可你却又不得不佩服她的能力。

第二天卓青远带着夏志新，彭玉玲带着郝书莉四个人两辆车一同前往陵西县，他们先是去了陵西县医院的项目工地。到达工地之后夏志新便叫来工地的相关负责人到临时办公室驻地开会，为首是的金见成的一个族里的兄弟，他见到卓青远亲自来工地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

列会的都不是外人，卓青远是幕后老板，彭玉玲是总经理兼法人，夏志新是项目总监，只有郝书莉一人是编外人员却也是功臣。卓青远直言不讳地跟工头说公司将会委派一个工程监理全程监察施工标准和工程质量问题，卓青远这一开口算是没给金家人留情面，不过倒也合情合理。

“下午我们一起去交通局谈个项目，你要不要一起去参加一下？”

“你们公司的项目我就不参加了，这里面的事情我又不懂，别再给你添麻烦。”

“哟，这个时候谦虚个啥。没听说过吗？男女搭配好，才能得到宝。”

“好了，说正事呢别没个正经。”彭玉玲打断了郝书莉的话。

卓青远到底还是没去参加彭玉玲她们与陵西县交通局的碰头会，下午的时间他还想再去轧钢厂看看，他想再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打听到轧钢厂的离退休工人。

吃完午饭卓青远就一个人出去了，这次他沿着轧钢厂周围挨个问，终于在问到第七户人家的时候打听到了一个原轧钢厂的离退休工人的住址。这个消息让卓青远颇为兴奋，有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紧接着卓青远就按照地址又走了二里路找到那位工人家的住址，说来幸运，卓青远从那位工人那里打听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起初卓青远并不知道要打听谁，他根本不知道刘芸的老公叫什么？他只好向人问着轧钢厂出事时被截职的那位工友，现在他终于知道刘芸的老公叫古国平，当卓青远再向他打听古国平家的住址的时候对方却表示不知道。

此时的卓青远就像是抓到了一把线团，好不容易找到个线头，理着理着却发现线头断掉了。不过那人却告诉了卓青远另外一个消息，他说轧钢厂的张主任应该知道，古国平出事以后张主任还组织过员工捐款去慰问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