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这个词的威慑力非常大。
陆曼卿心里为之一颤,她和卓青远接触那么久,还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位师姐。
卓青远初中毕业,没上过高中和大学,只是今年到学校做个旁听生。他的师姐,莫不是华阳大学的学生?
卓青远没有给陆曼卿留下太多思考的时间,他催促着陆曼卿抓紧时间离开。他原本对这次约会并不期待,现在反而有些迫不及待。
两人出门,走到车子跟前,陆曼卿伸手递给卓青远车钥匙。
“要不你来开试试?”
“那还是算了,我宁愿骑我的摩托车。”
“我就是不愿意坐你的摩托车,所以才开车来接你。每次坐你的摩托车,屁股都颠的疼死了。”
“摩托车有什么不好,我还打算再骑一次远行呢。”
卓青远没接车钥匙,反而是径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你这样的身份,即使自己不愿意开车,配个司机总是可以的,有些时候车是脸面。”
“我一个养猪佬要什么脸面,把猪养好就是头等大事。业务的事情有秦总,要换车,也该给秦总换车。你觉得该给秦总换什么车合适?”
“以秦总的身份,起码得是顶级行政级别的车,这个回头我帮你问下。”
“十年之前我就买过一辆摩托车,不过被我的第一任老丈人给抢走了。在高家湾还有一辆,已经成为收藏品给供着。”
“那我给你换辆摩托车,换辆旅行车,起码坐着舒服一点。”
陆曼卿开着车在市区兜转一大圈,卓青远对市区也不是很熟,很多地方他也没去过,对路线也不清楚,更不知道陆曼卿要去哪。
停完车,陆曼卿带着卓青远来到一幢巨型建筑物跟前。卓青远抬头看一眼,上面挂着几个铁牌大字,华阳大剧院。
“这是干啥?”卓青远走到门前又停下来,他疑惑地看着陆曼卿。
“听音乐会呀,你不是喜欢音乐的吗?”
卓青远想反驳什么却没有开口。
卓青远跟在陆曼卿后面走进内厅,门口和走廊都贴满宣传海报,从海报上他得知,这是一位钢琴家的钢琴音乐会。
卓青远心里有些埋怨,他根本不懂什么钢琴,更听不懂什么音乐会。
好不容易熬到音乐会结束,卓青远浑浑雾雾的听了一脑袋浆糊。出来的时,陆曼卿问他有什么感受?
卓青远哪里有什么感受?他的感受就是想早点回家睡一觉。
陆曼卿跟卓青远不一样,她从小练钢琴,考级那种事对她来说都是小儿科。从上小学起,她的生活圈就是整天被各种兴趣班,艺术课所环绕。
当卓青远还在水塘泥巴,跟卓云武打架的时候,陆曼卿已经在各个领域获奖无数。
“你不是喜欢音乐,爱唱歌的吗?”陆曼卿边指边问。
“唱歌和听音乐会是两码事,还有我那是没事吼两嗓子,并不是唱歌,我还没有达到会唱歌的水准。最主要的是我是喜欢听歌,不是听音乐。”
“当然我也经常听音乐!”卓青远随即又补充一句。
“这是艺术,可以陶冶情操的。”
路过大厅时,卓青远又看到展厅里还有戏曲的宣传海报。
“那也叫艺术,你喜欢吗?”
陆曼卿无言以对。
两人开着车又兜转一圈,又是一家高档餐厅,环境特别雅致。卓青远以前从未来过这种地方,顿时觉得应该消费不低。
餐厅很别致,不那么这拥挤。正如陆曼卿所说的那样,这是一家西餐厅,菜单上的菜品,全是他没听过的西式餐点。
客随主便,卓青远没点,也不知道该吃什么。陆曼卿先是帮他点了份牛排,算是教他入门的基础课。
卓青远不反对,或者说不反感,完全是因为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也觉得公司这几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成长,陆曼卿说的没错,他要适应新的生活环境,人总是要进步的。
按照卓青远的习惯,一般等菜时他会先点上一支烟。只是现在他刚摸出烟盒,就被陆曼卿用眼神给阻止了。
菜品上完,陆曼卿开始教卓青远刀叉的用法和用餐顺序。卓青远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个婴儿似的,连饭都不会吃了。
“好吃吗?”陆曼卿很自信地问着卓青远。
“还好!”卓青远回答地很敷衍,陆曼卿看得出来。
“不喜欢这儿的环境?”
“中国人讲究吃饭扎堆,人越多越热闹。你看看这里,安静的放个屁都带扩音效果。对比起来,我更喜欢大排档,或者是杀猪菜。”
“你文明点,能不能忘了你的杀猪菜。”陆曼卿一边斥责卓青远,一边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并成功引得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这叫装,都是装孙子。”
“别说的那么难听,这只是人家的一种生活方式,是人家的餐饮文化。这就像你平常见客户吃饭敬酒,要先敬谁,敬几杯是一个道理。你可以不喜欢,但又不得不接受它的存在,说不定将来的某一天,你还要用到它。你能保证你将来不会跟外国人做生意?”
陆曼卿的话让卓青远醍醐灌顶,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他可以不喜欢这种餐饮方式,并不代表它没有存在的意义。
如果将来有一天,真要和外国人打交道,这些破规矩他还必须要会。
卓青远没再说话,他尽可能地不那么大的动作,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优雅一点。
正当卓青远在认真地切着牛排时,陆曼卿突然站了起来。
“古叔叔好!”
卓青远听到陆曼卿跟人打招呼,他抬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卓青远就认出那个男人,彭玉玲的哥哥古文忠。
他们有过一面之缘,为了争刘锐,他们在派出所见过。
古文忠并没有认出卓青远,或许在他的世界里,根本没把卓青远当回事,更没把他放在眼里。
“朋友?”古文忠问着陆曼卿。
“不是,是同学。”
陆曼卿显得特别拘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古文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