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她的手上一直戴着那朱红的珊瑚手串。
这东西是那个人在战争之前送她的,是曾经那些时间和岁月的记忆和证明。
白珩死的时候,这饰品也随着她的肉体一同被湮灭的黑星搅成了碎末。
如今,它在这,白珩也还活着,可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薇塔说,应该是在雨季结束的时候。
可现在,雨季的最后一天又下雨了,这雨下的好大,连天幕都被积压的雨云堆成灰黑色。
这雨,恐怕要再持续一周。
那个时候,琼华告诉过白珩的——这手串来自于丹枫的馈赠,那珊瑚手串的红里封印着持明龙尊饮月君的全力一击予她护身……
可惜,白珩向来健忘,最后只想着用生命赢得胜利的筹码,于是这力量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守护。
他早就想到的,事情也该是这样,可唯独这件事情,这细枝末节到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小事情,成功使得那些算计落了汤。
持明龙尊的力量,来源于〈不朽〉。
暴雨中,白珩站在古海前,雨水自她周身分开,竟丝毫不沾身。
她忽然觉得这冰冷的雨幕里有着她那么渴求的温暖,仿佛那个人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她一样,时刻眷顾在她的身旁。
什么时候她成为了那人的遗孀呢,什么时候,她自己居然变成了等待的人呢……
白珩望着漆黑的天空,以及被大雨连接苍穹的海面,耳边只剩下属于最大期盼的呢喃自语。
距离罗浮人工降雨季的结束,还有9个小时。
……
丹枢艰难的从病床上支着自己虚弱的身体爬起来,他宝贝的,现在她连挪动手指都费力。
她检索了自己的躯体,却发现,这身体虚弱的如同被寒风吹熄的蜡烛。
好好好,这下子不仅是从丹鼎司药王秘传抢来的〈丰饶〉还是植入的龙尊之力都被拿干净了。
不愧是老师,下手就是不留情面。
但她还活着,这倒证明那人不是纯正的冷血动物,不出意外的话,那人还有任务要自己来做。
挺渴的,喉咙里干涸得像是要着火。
丹枢想要喝水,可当她把手伸向床头柜,那里只有一个空的玻璃杯。
按了半天呼叫护士的电铃,什么反应都没有,一片死寂,这里没有值班的医士吗?
这里安静得有些过分。
丹枢察觉到了不对劲,强撑着从病床上站起来,她透过病床门的猫眼往外看。
楼道里,一片黑暗,只有安全通道的指示灯发出血红的光源,该死,这东西不应该是绿色的吗?
一片通红光色的走廊,只是看上去就让人不寒而栗,耳边还隐隐约约那个听见液体滴落的声音,不是,这又是什么情况?是哪里漏水了吗?
丹枢尽力抑制住自己脑海里的杂念,她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乱入了某个恐怖片的片场,这算什么,老师要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吗?
不对,不对!
丹枢试图回忆起昏迷前看到的画面,她恍然惊觉,自己身处的地方可能根本就不是丹鼎司。
那些把她抬上担架穿着丹鼎司医士服饰的人,她作为丹士长竟没有见过!
这些人冒充丹鼎司医士绑架她是为了做什么?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丹枢竭尽全力从骨髓里压榨出一丝稀薄的力量,试图使得自己没有这么萎靡。
她记得老师当时只是取走了她身上的力量,却没有夺走她移植的脊髓。
移植的龙尊脊髓…这意味着假以时日丹枢还可以重新依靠这一途径获得持明的力量。
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缕微弱到根本就看不清楚的玫红色出现在丹枢的身上,这使得她稍微有了一些安全感。
身体虽然依旧很难受,可至少拥有杀死普通云骑的力量,这应该够用了。
现在,该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了。
丹枢试着打开门,可门自外锁死,她只能驱动绯红气焰纯粹用蛮力把它撞开。
门开了,浓烈的血腥气息涌入丹枢的鼻腔。
丹枢猜测,外面的空间最少有超过5具以上的死者,而造成这一切的凶手可能还没有走远……
她踏入漆黑的走廊,然后发现了那滴落的水声来源于何处。
不远处应该是看护室的房间,门开着,有着一具被吊起的尸体,正在滴落着无比粘稠的猩红,地上已然汇成了一滩。
这个出血量,嗬,真是……
饶是久居手术室和实验所的丹枢都觉得这画面有很强的冲击力,她想要凑近仔细观察,却只觉身后一寒!
丹枢迅疾的转过身去,狠辣的一击,包裹着红色气焰的手掌袭向后方。
打空了,没有人,是错觉吗?
不对,那个人在上面!那个人,竟和蜘蛛一样倒吊在天花板上!
丹枢艰难的回掌防御,不得不以肉身格挡那袭来的兵刃。
这剑锋利得要死,一下子就割开了她的皮肤,鲜血不要钱的往外流淌,丹枢心道不好,这还没拼招就挂彩,这下子怕不是要殒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