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蓄谋(1 / 1)

张巡传 同其尘 1652 字 4天前

:蓄谋

大破叛军之后,张巡等人没有理这些散军,他们大多生病,加上这寒冬腊月,也活不了多久,史民提着李庭望的人头,这可是燕国堂堂河南节度使,相当于军区司令员,被他一个小小都尉砍杀,足以自傲。Www.Pinwenba.Com 吧

当拿在手中时,除了感觉发沉,他感不到一丝快感,每个人都提着一个人头往回走去,他们要去安葬娘子了,待回城之后,张巡等人为了避免恐慌,将人头放在了外面,将士在里面陪伴娘子一夜,明日出葬,宁陵城工匠连夜赶工,做简易棺材,直至六日之后,方才安葬完毕。

时间不等人,李庭望这里大败之后,又不见踪影,杨朝宗吓的屁滚尿流的回到陈留,给予洛阳的安禄山军情,李大帅可能凶多吉少,河南过半兵力损失殆尽,大局岌岌可危,这话虽说有些危言耸听,但事实只有安禄山明白。

他攻占洛阳之后,由于眼睛的问题,加上身体的肥胖(300余斤)就没出宫门一步,日日笙歌,夜夜享乐,极具恶化了他的病情,加上战局的不稳定,一下陷入重重包围,一下又安然无事,一下北方不稳,一下南方不前,拖延战局,他对张巡的大名可是记忆犹新,所以才下了年底如此严厉的军令。

无想、全军覆没,御史大夫严庄此时正拿着情报往宫里赶,在刺骨的冷风下,他的双腿有些迷离,好似每上一步,就能摔倒一样,脸色极为难看,骨瘦的身躯经不起半点折腾,手上拿着这份奏折行色匆匆。

他位高权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也是严庄老是提点安禄山反叛的重要原因,却没想到称帝的他性情大变,自己的地位是提升了,可待遇远不如从前,特别是燕军失利时,总是被一顿抽骂,所以在外表光彩荣耀的衣襟下,全是伤痕累累。

老奸巨猾的他,本应该将这份军情压下去,自己处理,毕竟安禄山已经日久不上早朝,全权由他做主,可此时送来,只怕是另有蓄谋,这份情报他压了好几天,从十二月二十五日送到他手里,直至正月初一,过完年,他才决定上报,毕竟这是大事,安禄山要是用起李庭望来,一问没人,那可就惨了,他的一把老骨头非得打断几条筋不可。

严庄进入殿内后,来到一处温池旁,老远就听到女子的欢悦声,安禄山的狂笑声,随即又是拍打肌肤换来的女子惊叫声,严庄低着头不敢看,只见前方纱帘背后,热气缭绕,一个足有三人宽的胖子各搂一个柔弱女子,衣衫篓缕,见不得多少光。

这时,从纱帘后走来一位中年太监,乍一看,脸色尽是伤痕,不是青一块,就是肿一块,惨不忍睹,此人叫李猪儿,比起历代太监而言,他算是最惨的一个,安禄山平日里对他非打即骂,一天不抽他几鞭子很是不爽,他的腿骨曾就被打断过一次,走路到现在都不利索。

两人对视一眼,听着里面的欢笑声,不住地一叹,都心知肚明,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李猪儿揽起袖子,露出几条伤疤,也瞬时将奏折拿在了手里,严庄退到一旁等候,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严庄,何事踌躇,速报上来!”

吓的两人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李猪儿二话不说,立即走进纱帘后面,将奏折递了过去,他并不知道里面写什么,严庄跪在地上不敢言语,他的心提的老高,因为等下就能听到李猪儿的惨叫声了。

“哼!没有的东西!”安禄山怒喝一声,将奏折扔进水里,一把抓住李猪儿的腿,直接拉进了温池里,李猪儿那里反应的过来,他以为又要挨打,绷着身子不敢动,准备承受,却不想这次被焖进了水里,闷喝几口洗澡水,差点泛不起泡。

严庄一听噗通声,心就像是被卡主了一样,刚浮起来的李猪儿被安禄山一脚踩了下去,侵进水里,他也借此拖着肥胖的肚子勉强的上了台面,脸色阴沉,怒骂道:“严庄,给吾过来,河南失利,汝是想吾死无葬身之地啊,身为御史大夫,不管朝政,要你何用。”

严庄自知又是免不了挨打,总比惹急了他,被杀头强,再说这次情况是有些严重,但还没到那种地步,那只是小股势力,守城可以,攻城根本不够看的,话虽如此,安禄山那里肯信,从侧面架子上拿出自己的马鞭,对着严庄又是一顿猛抽。

抽的小老儿惨叫不已,温池内的李猪儿要不是两女子拉出来的早,只怕是早就溺死,这一次,让他的心彻底反目,严庄边挨鞭,便听闻指令,这哪是朝堂,直接是发泄的监牢。

“立即抓河南壮丁,损失多少,给吾补多少,来年要还是攻不下江淮,尔等就跟他们去吧,滚!”最后一下,还不忘踹他一脚,严庄瘦弱的身子差点没吐血过去,他外表的衣襟已经破开口子,要不是身体里有量身打造的盔甲,这几鞭,他自是走不出大殿了。

安禄山见此,哈哈大笑,他长期泡温泉,酒池肉林,身体已经开始发臭,腰部有些都腐烂,用现代医学来说,这就是糖尿病晚期的症状,活不了多久,眼睛面前总是蒙着一层雾一样的白膜,他又得了老年人的白内障,身为帝国最高主宰者,心情那里得好,这还算是轻的,要是别人,只怕是当场劈死。

李猪儿爬出温池后,安禄山大骂:“弄脏爱妾温池,其罪当诛,哼!今日吾皇兴哉,命你将池水洗刷干净,否则将你抛出去喂野狗,走,真是扫兴,吾去段妃那里看看。”

李猪儿还在那苦熬,不知何年才是一个头,真盼着安禄山早点去死,严庄这次真是怒火冲天,他再也憋不住了,出了大殿,寒风让他冷不丁一个颤抖,精神为之一振,更决心下去,便向晋王安庆绪那里走去。

进入晋王府内,严庄就嚎啕大哭,安庆绪闻之,立即出来,一看他衣衫不整,外面多了几条口子,就知道又遭受父王的痛打,一时也彷徨,他本就是个胆小怕事之人,这次御史大夫在这里大声哭泣,要是让父王知道了,也免不了一顿训斥。

便急忙将严庄拉进了房内,安庆绪急忙问:“严大人,又是怎么了,听说河南节度使死了?此事是真是假。”

“啊——太子啊,这都是小事啊。”严庄哭的更加伤心,更加厉害,哭的安庆绪心急如焚,还有何事更大,他脑子懵了,便急忙安抚相问。

“自从大皇子安庆宗走后,本应您接替皇位,可您也知道,皇上宠信段妃,又生下一儿安庆恩,那段妃妖媚蛊惑,屡次提议要将小皇子庆恩立为继承人,这不是儿戏嘛,可皇上这次可是真的下决心了,臣奏请的时候,他正欲段妃商量,臣怕大燕国会断送在这女人手上,这才伤心之极,大哭晋王府,殿下,您可要拿定主意啊!”

这一段话彻底将怕是的安庆绪激了起来,太子之位本就是他的,皇位更是顺理成章,若是被一个小屁孩占据,他有何脸面苟活于世,事情决不能这样,可不这样,还能怎么办。

“哪,那严大人觉得如何!”安庆绪愁恼道。

“唉,为今之计,只能。”严庄轻叹一声,立即收出满面泪痕的脸色,阴暗的将手做刀式,低声道:“先下手为强。”

“啊!”安庆绪这一下慌了神,他可没想过要杀父皇,这可是大罪,这怎么办。

“殿下,皇上病重,您也是知道,皇位乃迟早之时,若不先下手,待告示天下太子之位成庆恩之时,就算您发动政变,只怕也是回天乏术,臣看皇上已经鬼迷心窍,时日不多了啊。”严庄一收凄怜之色,老谋深算道。

“这。”安庆绪还是左右不定,低声道:“这,这能成吗。”

“成!大成至以,燕国上下都希望您的带领剿灭逆贼,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臣等身巨力竭,誓死追随皇上!”严庄胆大心细,这一声皇上叫的安庆绪彻底懵了,这可是自己期盼已久的称为啊,能名留青史,受万代人敬仰啊!

他虽然胆怯,可这一声让他再也放不下,不行!决不能让皇位落入妇人手中,自己苦熬这么多年,决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便终于正色道:“那大人可有妙计。”

“有!”严庄脸色一正,欲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