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令狐潮
或许是令狐潮的美梦还没做醒,他今日穿着暗红色盔甲,身披红色风衣,头戴红缕婴帽,精神抖擞,他要以全新的姿态去迎接曾经的子民,一副大将之威油然而生,这不是他装出来的,虽然屡战屡败,但他能坚持到现在,也不失为一种胜利,至少战胜了自己。Www.Pinwenba.Com 吧
这也是张巡感到危机的原因,一个连自己都战胜的人,还有什么不能战胜的,所以才第一次妥协,虽然还是计谋,但不得不承认,他开始真正的重视起令狐潮,他正在酝酿一个办法,让他彻底的消失在这场战乱当中,可恻隐之心让他明白,他并不想杀了他。
就像之前所说的一样,这雍丘城能守住,还真的靠他令狐潮的功劳,愚蠢的功劳,人性是个很神奇的东西,真的很微妙,他的胜意太强,所以屡次不胜,张巡无想着胜,他的进攻只求最终的不败。所以他屡次胜。
这是一个得道者的境界,就老子的话说,便是一种的大格局,无和有,一种最为宏观的名,而世界万物都是生于有,而有却生于无,人生既是如此,活了一辈子,无非就是有和无,可这俩字看似简单,实则是酝酿这一生的智慧和精华。
老子言: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故有无相生相克,相辅相成,当你一个人觉得有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开始无了,当你觉得自己无的时候,你却渐渐有了‘有’。
这是为什么,因为大道既是如此,因为它恍恍惚惚,虚无缥缈,便是无,而无才能生有,所以他生出星球,至于这个地球的万物,我们人和动物本质上没有区别,古人的高明之处,就是在于懂得回根。
所以老子才观察大自然感叹出:至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哪!而我们却因为**忘却了根,渴望强大的我们从小定义着,水往地处流,人往高处走,实则我们离大道越来越远。
令狐潮亦是如此,他渴望着有,渴望着拥有雍丘,渴望着胜利的荣耀,渴望着杀人解恨,所以他的每次**都超出了本质的有,便走向了极端,成了无,而张巡总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处于无的状态,所以他有忧患意识,所以他未战先忧败,当心中的无沉淀到一定的时候,便化成了有,所以他拥有了他本质不想要的一切,名誉、地位、他得到了大有。
人生也是如此,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奋发图强,所以你拥有了有,可你不懂得处中和,便走向了极端,直至有中生无,一切化为幻影,这些都是不定性的事物,生命是最好的体现,我们拥有了生命,所以我们开始走向了无,化为一柸尘土。
说到这里的意思就是,当你真正想拥有的时候,心中要化为虚无,便可无中生有,当你觉得自己有的时候,你会失去自我,直至有中生无,你才有了忧患意识,然后又无中生有,正所谓富不过三代便是如此。
因为把持不住无和有的转化,而老子却感悟天地,为我们指出了明路,真心想明白的人,希望看看道德经,万经之王,恒古不变,回到历史,令狐潮屡次受到打击,他的心沉淀了下来,他发现自己太渴望有了,所以每次都迷失自我,看不清情况,被张巡耍的团团转,实则是被他内心的**耍的团团转。
而经过许多次的失败之后,他渴望有的心从挫折变得坚强,他开始看清这些事物,他开始看淡,从渴望有慢慢往回走,回到了中和,虽然他现在还未走到真正的无,因为这是他的最终目的,不可能不重视,但他现在的心性足以立于不败之地。
而我们颂扬的孙子兵法就是将‘无’和‘有’拿捏的很准,读过孙子兵法的人,或者听说过的都知道,孙子不求胜,老子的用兵之道也是不求胜,可他们的智慧却屡次让我们胜之不武,真正的胜之不武,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何!因为这一切都源于我们内心世界的东西,它的丝絮主宰着我们的一切,这便是思想,也就是所谓的成熟,高人,而真正用到极致的便是圣人。
所以鬼谷子屡次感叹:圣人之言不可不察啊!他们用自己的一生所悟的智慧谱写了这些书籍,说白了,就是在相对转换的两点上打滚摸爬最终找到出人性的中和一面,然后用语言描绘出来。(孔子)
当你把这些书读懂,自然能找到那中和一点,中华的文明博大精深,唯一之道便是中和,因为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张巡自幼受儒家思想,他虽然不明白这些根本上的东西,但他能做到负的一面,而战争却是渴望阳的面,彼来此长,自然用得中庸之道。
令狐潮则是从阳的一面回归而去,他也渐渐将心静的下来,这便是中和,所以他的蜕变已经开始,张巡隐约感觉,此人若再下去,定然成为心腹大患,大唐危矣,所以他才真正的忧恼,此时就在城头上等待着令狐潮的到来,他必须要用愤怒打乱他的丝絮,这样他才能处于不败之地,因为他不求胜,若对方也不求胜,而叛军人数又多,他自是守不住。
令狐潮穿的威武不凡,率着自己的骁勇大军往雍丘赶去,就像是衣锦还乡的武将一样,他昔日从雍丘狼狈而逃,如今却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回归,他可以间接的挽回失去的颜面,换句话说,他根本就没打算给安禄山打天下,就是进城兵戈相向又如何,他照样可以为大唐效力,还能拉拢一万多兵力,这算不算是一种间接的胜利。
他用自己的**消灭了燕军的战力,最终还能保全雍丘,从另个角度来说,可谓是大获全胜,有人会说,他之前的理想便是投靠叛军,贪生怕死,那只能说以前的他,当孟娘用鲜血浇醒他挚爱的心时,他就开始蜕变,真正的成熟,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男人,而不是那个遇事怕事的小小县令。
你们可以说他是个小人,可我觉得他是一个君子,只是一个小君子,只不过遇上了张巡这个大君子,小巫见大巫,自然吃亏不得,令狐潮之前是想杀光雍丘,可当真正能拿到雍丘的时候,他又不想了,因为他的老丈人在哪,他也明白,都是战争的可悲者。
他的格局不大,但他有自己坚守的东西,他或许没信没义,但他有爱,唤醒他心中真挚的东西,这种人虽然成不了大事,但也值得相交一生,只是看你怎么用,张巡虽然是个老好人,可这种得罪不得,不然你会后悔的。
当然,这只是令狐潮被孟娘的忠心感动的那一刹那所想的念头,当真正回到现实的时候,他却又胆怯下来,他深知,若自己真的改头换面,必然不得下场,因为这种人最为痛恨,背叛一次,还可以说的过去,若是第二次,那你就死定了。
他领兵在前,大军成三角阵势走到了距离雍丘十余里地方,远处的城头依稀可见几人,不再是重兵把守,显的有些沧桑,虽然在炙热的阳光下,可还是那么的暗淡,这就不得不说张巡的做作了,他就是要这种感觉来压制令狐潮心中的疑虑,当他真正变成怒火的时候,那么,他就成功了。
“报!”令狐潮目视前方,一时感触不已,他此时才感到,自己还是一无所有,当真正获得的时候,他却变得空虚了,殊不知,他的获得是充实着他与孟娘的爱和对战争的恨,而这座城池是最大的矛盾点,当矛盾消失,就会知道,自己的本来面目,自己真正的需求。
“何事。”被这么一打扰,令狐潮有些浮躁,可接下来的话更让他火冒三丈,差点没下令冲杀过去,要不是他定的下心来,今日难免又是一场血战,拿捏之间,他又更上了一步,不用问,自是张巡领兵干的好事。
令狐潮气不过,他还想干嘛,不过回头一想,无论他投不投降,都是为自己做准备,不差这一时日,便驾马快速的赶了过去,他第一次从本能的相信被骗变成了说服自己,无论如何,雍丘必拿!